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安 梁鹿惊讶:「你们都清楚?我工作后没和谁说过,什么时候知道的?」 肖钦说:「老肖么,大概是年后一段时间我高调起来以后知道的。」他忽略
和肖宏岩在集团办公室因为感情问题对峙的事情,卖关子道:「我么,那可就早
了。」 梁鹿问:「有多早?」 肖钦一笑:「还记得那次一起去B市出差吗?你和程丹,我和周助。」 那是他们第一次,梁鹿被下了药后进了他的房间,她当然没忘。 「第一次不欢而散回公司后不久,我就叫人去查了。你的资料挺简单,背景
并不复杂,没一会我就邮件收到。当时就觉得,你还真是低调,一点也不像个银
行行长的女儿。」 梁鹿想起自己当时傻乎乎的样子和打扮,整个一个好学生乖乖女的形象,不
禁也笑起来。这不怪她,和从小的家庭环境和所受教育有关。 梁行长工作本分敬业,秘书就是自己老婆,两人十分注意影响,俭以养廉,
两袖清风,却也刚正不阿,不畏权贵,不知拒了多少上门走关系送礼的人,是以
家风简朴,梁行长没有干部的作风和派头,梁鹿没有行长千金的乖觉和骄纵,也
没什么花花肠子,大概毕生的歪脑筋都用到了怎么接近这个男人身上。 肖钦斜睨梁鹿,忽地声音低下来,「还记得那天早上,你裹着酒店深棕色的
薄毯,毯子上绣着金色玫瑰,可真土啊。偏偏你还裹得严严实实,跟防狼似的,
就露出来小半张脸,白苍苍的,脸上位置几乎全被眼睛给占了。那会时间还早,
没出太阳,天灰蒙蒙的,映在你背后,衬得你又惨又可怜,也衬得我禽兽又混蛋…」 梁鹿根本不记得她当时裹了个什么样的毯子,当时天色是怎样,过了这么久,
连那天他那一记叫她心碎的冰冷眼神都记忆模糊了。她呆愣愣地听肖钦如数家珍
一般倒出许多细节,不确定地问:「你不会…那会就喜欢上我了吧?」 肖钦仿佛噎住似地停下。他低头一笑,拍拍梁鹿手背,说:「总之,那会可
让我把你牢牢记住了,用完了我就扔,床上床下简直两个人,我哪被人这样嫌弃
过,当时是真的生气。」 「再后来,我查到你资料一看,其实就不气了。你成长经历简单,连个像样
的恋爱都没谈过,家庭环境又是那样,不是自己的东西从来不拿,不争不抢地,
我慢慢才悟过来,你当时的样子不是装的…」 信息量一时有些大,梁鹿脑子有些当机。她好像听出来了点什么,又好像没
有抓住,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心头…难不成她才是那个掉进网里的猎物?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肖钦也没再给她提问的机会,一直到机舱的灯全部暗下
来,周围乘客相继拉下遮光板休息,再无人说话,肖钦直接替她扣好靠枕,拉好
毯子,说:「睡吧。」 飞机飞了十几个小时,严晓芙愣是和梁鹿没说上话。好几次她都想趁上厕所
或者吃饭的时候再和梁鹿唠两句,结果肖钦在一旁坐得四平八稳,没有让座的意
思,还时不时看向她,虽然是笑着的,但眼神是凉飕飕的。 好不容易落了地,一起等着取行李,梁鹿却一直在打电话,不好打扰。眼看
着自己的行李转出来了,她急得拽严莫袖子,「哥…」 严莫不动声色收回与肖钦相撞的眼神,安抚道:「先回去。」 自从那天做了院子起火的梦后,梁鹿就一直挂念家里,肖钦提醒不放心的话
就打电话回去问问。她落了地就开始拨号,结果两老的手机、办公室电话和家里
电话都打不通,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微信消息也不回。 国内已是收假后的第一天,已是晚饭时间,肖钦却因为公务堆积,不得不在
机场就与她分别,直接赶去公司。 这个点堵车耗时,他叫司机先送梁鹿回去休息,自己打车去公司。 梁鹿心疼他奔波辛苦,不肯先走,叫司机绕路先送他去公司再送自己回家。
肖钦看得出她心焦,一路上安慰,梁鹿一边点头,心里却仍是不安,因为这样的
情况实属罕见。 她从小在机关大院里长大,深知为官从政或是有职位的人失去联络是什么情
况的前兆。 车子到了环宇楼下,梁鹿才恍惚回神。她知道自己的样子让肖钦担心了,他
分明也没休息好,还有一堆公务在办公室等着,却还在给她宽心。 想到他今晚要在办公室过夜,她连忙到后备箱打开行李,把他常用的洗漱用
品、换洗衣物事无巨细地整理出来,放进他随身的小行李箱里。 「办公室好久没住了吧,毛巾肯定都落灰了,你容易过敏,绝对不能用,记
得用这个。」 「还有床单被套,叫秘书给你送干净的换上。」 「哎呀,没有正装,你明天上班怎么办?办公室有备用的吗?熨好了吗?」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像极了她曾经吐槽过的管家婆的样子,肖钦在一旁安
安静静地听着,配合地答话,全然没提秘书早就已经打点好。 司机什么时候见过老总这么好说话的样子,在一旁神色古怪。梁鹿看见了,
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说话了。 肖钦将人抱在怀里,低声安慰:「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慌,说不
准是两人都在忙着加班还没回家,明天再打电话试试。现在回家,先好好睡一觉。」 「嗯。」 「再说了,有什么事不是还有我么?」 一句话说的梁鹿差点眼泪流出来,她在他怀里重重地点头。 后来梁鹿想起那天她为什么不由自主、反常地叮嘱了那么多,只能感叹心理
感应的强大。 梁鹿这晚还是没有睡好,不断醒来看手机,有没有家里回的消息。早上她昏
昏沉沉地到了公司上班,终于接到了田女士的电话。 她声音嘶哑,像是从干涸的井里抽水,梁鹿的心急坠谷底。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复杂 挂了电话,梁鹿几乎扶不住桌子,双目失焦,身子就像在梦魇中似的。 田女士平日是何其的霸道能干,刚才在电话里竟已慌地失了主意。她吸回眼
眶欲垂的泪,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乱。 梁行长被人举报收贿,打死她也不信,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她要坚强,要安抚住田女士,还要想办法搞清楚问题。 她拿起电话拨给肖钦,响了许久无人接听,才想起这个时间他通常在开会,
又是收假后第一天上班,一时怕是顾不上看手机。 梁行长已经被检察院带走超过12个小时,田女士也才从公安局被放出来,耽
搁不得,她立即订了回家的机票,去和领导请假。 接连请假,又如此突然,梁鹿也不好意思。尼克见她脸色惨白,心神不宁,
知道她定是遇上了事情逼不得已,安慰道请年假是合规操作,不必有负担,叫她
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就好,有需要可以找他帮忙。 开完了日常例会,紧接着是关于环宇上市的讨论会议。建安国际受舆论影响,
股价腰斩,市值缩水的例子鲜活在前,影响得公司内部关于这一问题产生了更大
分歧。 肖钦在会上被吵得头晕脑胀,休会间隙看到梁鹿的未接来电和之后的微信消
息,立时清醒,回去电话。 梁鹿此时已经在机场办理完值机,就等起飞。她本以为自己心态已经调整得
很好了,都能有条不紊地安慰田女士,谁知道一听到肖钦声音,眼眶就没出息地
红了,心理建设碎一地。 他一贯低沉的声音难得透出着急,梁鹿反覆深呼吸,佯装正常地回话。 肖钦哪会听不出她的异常,默了默,低声哄:「爱哭包,在我这强撑什么。」 梁鹿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呜呜」哭起来。偌大的登机等候区,背后人来人往,
她缩在冰冷的排椅里,却不觉得孤单,因为她知道她是有所依有所靠的,她不必
故作坚强硬抗下这一切,她可以像任何一个遇到困难的女孩子一样哭诉、寻求安
慰。 经历过风浪起伏的肖钦,语气反倒比一般的时候更加沉着冷静,梁鹿低低的
哭声像细密的针一样扎在他心尖上,但他必须保持镇定和清醒。 等电话那端发泄完一通哭声渐小,他说:「老实和我说,你相信你爸爸受贿
吗?或者说你爸爸受贿这事的真实性有几成?」 梁鹿还在抽泣,语气却十分坚定,「不可能,他绝对不会。」连行里买国债
的名额都不会假公济私透露给亲戚,生日礼物从来只收十来块一本的书,工资固
定,花销去处一目了然,她上学时的生活费都没变过。 「好。」肖钦耐心道:「那这样就好办了。检察院现在只是例行公事问话,
因为有人举报他们就必须查,这是他们的工作,不管举报的人是什么目的,没有
证据,你爸爸的罪名是不能成立的,查清楚就没事了。」 「现在你们最需要的是律师,这个不用担心,我挂了电话就派最好的律师过
去,最快赶到。」 他看一眼身后会议室厚重的门,柔声说:「我晚一点也会过来,别怕。」 梁鹿渐渐缓过来,清醒了许多,也有底气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过的事
情就是没做过,白的还能被颠倒成黑的不成? 飞机回到A市,她一打开手机就收到肖钦消息,是律师的航班信息,下午三
点到,修整好后会主动联系她。 下午三点半,梁鹿接到律师电话,听筒里的声音清简低醇,说:「梁鹿你好,
我是律师严莫。」 考虑到田女士的状态,梁鹿约了严莫到家里谈话。 她提前下楼等着,楼下的合欢花树开得正烈,清香袭人,嫩软的穗子在灿阳
照拂下彤红一片,反射金光,竟也看起来坚硬如刺。 肖钦说会派最好的律师过来,她本来还好奇什么样的律师是最好的律师。会
是电视剧里架着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精英模样,还是精神矍铄、和蔼可亲的
长者模样,却没想到是严莫这样的。 但正因为是严莫,梁鹿反倒对此毫无疑义了。先前肖钦多不希望他们两人有
接触她是知道的,现在却主动请他过来,只能因为他确实是最优秀的。 头顶的树冠被整个映红的时候,严莫开着车到了。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笑
容却有温度了许多,谈起事情来,梁鹿才发现他虽言辞简练犀利,但语调平缓,
极富逻辑,十分地有耐心。聊了没多久,田女士就放下猜疑,毫无保留地将情况
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他对田女士说:「您在公安局协助调查做笔录的时候说得很好,没留下什么
对情况不利的言辞,想来也是因为是实实在在的事实,这一点公安肯定也做出判
断了,您这里后面不会再有麻烦。至于梁行长那里,如果检察院查不出问题的话,
必须24时内放人。」 他看了看时间,「那就是再过半个小时,到了5点还联系不上的话,大概率
就是有问题,被拘留了。」 气氛一下沉重起来,就剩半个小时,如果没有问题可以被放出来的话,又怎
么会等到这个时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到了5点多,梁鹿才拿起电话,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那边果然还是关机。 严莫表情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直接道:「我会回去准备材料,明天申请
取保候审。你们放心,这一点我有把握,5天内梁行长绝对回家,到时候和他对
上话,就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田女士谢过严莫,但脸色仍是颓败,转身回了房间。 梁鹿收到严莫眼神,送他下楼,在楼下他才把剩下的话说出来:「看现在的
情况,要么是梁行长瞒着你们做过什么,要么就是他被人针对了还被拿到了证据。
不管哪一种,都比预想的复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回去再想一想,以前有没有
发生过什么异常。」 梁鹿心里闷得慌,在院子里散步,肖钦几个小时前在微信里问她情况,她一
五一十地回复过去,没过一会儿他打来电话,「在干什么?」 梁鹿闷闷地说:「在楼下散步。」 那边没有回话,听声响像是在走路,心神异动间,梁鹿听到他说:「转身。」 第一百二十三章 热情 梁鹿一眼就看到肖钦。他就站在那株合欢树下,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割开沉
沉的暮色在他背后凛成一条地平线,暗金的光晕镀着他笔直的身姿,像是从那光
影里走出来的。 树上的合欢花已经模糊在黯暮里看不清了,但随着轻风,依旧飘来袭人的香
气。 他背着光,没有动作,神情朦胧,但梁鹿知道他正定定地看着自己。那温柔
坚定的力量随风而来,让笼罩在梁鹿心头的阴云都散开了,她像是一只挣脱枷锁
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朝他飞奔过去,撞得他微微后仰。 「你怎么来了?」梁鹿一开口就带上了鼻音。她的耳朵就贴在他胸口,近得
能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和她的一样快。 肖钦居然还有工夫开玩笑,「实在是严莫在这里,我太不放心了。」 梁鹿愠怒地掐他,他低低地笑起来,将她紧紧圈住,鼻尖是她的发香,他声
音低柔,「我不是说了吗,晚点过来。不过时间很紧,我明天早上就得回去。」 公司等着他坐镇,他能抽出这样一个时间过来已经是十分不易,才回国还没
休息好,又这么来回折腾。梁鹿将他抱得更紧。 肖钦问:「你妈妈还好吗?」 梁鹿摇摇头。吃过晚饭,田女士没有多说就又回房间了,叫梁鹿早点休息,
就再没出来。她知道田女士也是怕自己沉重的情绪影响到梁鹿,给她负担,所以
避开她。 肖钦安慰:「她可能是一时还不能接受,再给她一点时间。」梁鹿点头。 在公司被当众带走,这是怎样的一种难堪。现在她被放出来了,梁行长却还
情况不明。其实田女士并不是个软弱没主意的人,现在这样不过是因为对象是梁
行长,关心则乱。 太阳彻底落下去,月亮才冒出头,院子里的路灯越来越亮。借着路灯的光,
梁鹿看到肖钦眼下淡青的阴影,她心疼地轻抚,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还没吃
晚饭?」 梁鹿带着肖钦去了小区巷子里的麻辣烫店。她从小在这一片长大,知道这家
麻辣烫是开得最久也是最好吃的。刚过晚餐时间,店里食客不少,两人一进门,
立马吸引许多目光,尤其是肖钦,虽然穿得休闲,但一身气势与小店格格不入。 梁鹿站在桌子旁有点后悔,想起平时肖钦带自己吃饭的场所,悄声问:「要
不换个地方?」 肖钦却拉开椅子坐下了,「你不是说好吃么?我也尝尝。」 梁鹿爱吃辣,但她发现肖钦吃辣一般,便叫老板少放辣椒,谁知等端上来,
入目就是一层红彤彤的辣椒油。 梁鹿讪讪一笑,「忘了,老板是四川人,应该直接说微辣的。」 肖钦看起来倒不介意,说「没关系。」就真吃了起来。 梁鹿没动几筷子,几乎都在看肖钦了。他吃饭很规矩,就像在实验室按步骤
拆解仪器一样,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其实他不光吃饭从容不迫,平日里一直都
是,不管什么时候,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慌张失措。他就是有让人安心的能
力,站在他身边就能感受到,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沉稳的力量。 如果没有他,自己现在不知道已经乱成什么样了吧。 吃完饭,肖钦将梁鹿送回楼下,可能那麻辣烫对他来说真有些辣,他嘴唇都
有点红肿,在路灯下显得绰约诱惑。 梁鹿趁他低头看自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吻上去,然后被他自然而然地扣住后
脑,扶住腰。 这下梁鹿的唇也肿了,她气息不稳,半晌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很早。你不要来送,多睡一会。」 梁鹿心里说不出地不舍,揪着他后腰的衣服,低垂的睫毛在灯影下扑扑簌簌。 肖钦终于在她背上轻轻一拍:「上去吧,早点睡。我看着你上去。」 梁鹿打开家门的时候田女士卧室里没有光亮,已经睡了。她回房怔怔地坐在
床上,心里的一角像是丢在了某处,空落落的。她坐立难安,忍不住地走到客厅,
趴在窗户上往下看,他果然还站在那里,身后被路灯拉出长长的影子,落落清冷,
他也在向上看。 梁鹿冲回房间草草拿了几样洗漱的东西,又一次打开家门。 她跟着肖钦去了他住的酒店。两人洗漱完早早歇下,套间里开着空调,冷气
丝丝地吹出来,梁鹿躺在肖钦怀里,感觉却像煨在一个小火炉里,燥热得心痒。 她知道身后的人还没睡着,轻轻动了动,没有反应,她又动,搭在她腰上的
手终于收紧,却按住了她。 「赶紧睡。」 梁鹿没吭声,像是安静了,翻了个身面对他,衣扣却不知什么时候全解开了。
里面没有束缚,嫩乳斜斜地歪下来,在她两臂间挤成一团。 窗帘拉得厚,房间里几乎没有光线,可肖钦睁着眼早就适应了黑暗,她赤裸
的肌肤在他眼底白得晃眼。 他动了动,却是转过身去。 梁鹿干脆脱了个干净,趴在他身上,知道肩窝是他的敏感点,专往那里亲。
肖钦被她缠得没有办法,终于伸手抓住她,「你这两天才睡了几个小时,哪来的
劲?吃药了?」 梁鹿不说话,「咯咯」地笑,将他按住自己肩膀的手扣在胸前,小腿去蹭他
下身。那里果然已经硬了,顶起一大块。 她挑起的眼尾看着肖钦,蹭得越发起劲,嘴里吐出细细的呻吟,浪得叫人头
皮发紧。 「好大啊…硬得像铁呢…」 她热情的简直像一把火,把肖钦的隐忍烧得殆尽。 他握住从裤腰往里伸的脚丫,折起她的腿,声音粗哑,「今天操不老实你。」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上赶着 他皱着眉凝睇她,眼神些微发狠。梁鹿有些怕他那股狠劲,却又不由自主地
心漾,被他握住的那只脚挣起来,没什么力道,显得欲拒还迎。 「挣什么挣,刚刚不是还浪得很?」他俯视着,声音也狠狠的,一手利落地
解开睡裤的抽绳,往下一拉,勃发立时精神抖擞地跳出来。 「嘶…」梁鹿脸上笑意更深,被他压住了腿,仍要扭身够手去逗弄那粗长。 她笑得越甜,肖钦眉头皱得越紧,将她两腿分开压得死死地,在她屁股上一
拍,「老实着,别乱动。」 「嗯…」她发出不满似的娇嗔,很快化成一声软软的娇吟,因为腿心的花穴
落在了他手里。 男人的手指结实有力,隔着薄薄的短裤,在那条细缝里上下揉弄,紧接着摊
开的乳尖也被他含住。 梁鹿顾不上他胯下那根了,抱住胸前黑发浓密的脑袋轻轻叫起来。 「啊…好舒服…还要…要重一些…」 温热的口腔裹住奶尖,微粝的舌尖绕着乳晕打圈,将那里逗得凸起来,又轻
轻咬住,不一会儿,胸前两端就变得红彤彤亮晶晶的,身下也被揉出了水,浸得
短裤软软的绷在凹陷上,勾勒出腿心肉穴的弧度。 感受着手指下的湿热,肖钦满意地勾唇,在已经轻微失神的小脸儿上亲了亲,
又在她屁股拍了拍。 他起开身,腿间巨物也跟着晃一晃,顶端清液在沉暗的环境里反射出淫糜的
光。 同样拍屁股的动作,梁鹿会心地悟出不同意思来,在他的注视下,乖乖伸手,
窸窸窣窣地脱了下身的裤子,打开双腿,腿心朝着他。 肉唇被揉地东倒西歪,沾着清亮的水液,陷在阴阜里,下方洞口微微张开,
仿佛做好了准备,在盛情邀请,整个腿心狼狈泥泞地一塌糊涂,却在暗色里显得
欲意更重,叫人不由得生出摧凌之心,只想狠狠地肏进去,将那里搅得更混乱。 他无声的注视让梁鹿感到无措又紧张,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忍不住缩着腿扭
了扭屁股,那诱惑的花间水园催促一般在他眼前开合勾引。 欲根胀痛,他捞起手边的脚踝,将那秘密花园拖到身下,贴住自己解痛似地
大力擦磨一番,待湿滑滚亮,沉腰一鼓作气闯进去。 软腻温润的嫩肉仿佛饥渴已久,瞬时汹涌而上裹住他,他不得不掐着她窄小
的腰,咬牙一路破开,待整个埋在里面的时候,额前已经是一层细汗。 粗长撑开甬道,仿佛直捅进了肚子里,梁鹿低低吟哦一声,也出了汗,一头
的。 肖钦沉沉地叹出一口气,仿佛找回些许冷静,埋在里面没动,撑下身,拨开
梁鹿脸颊被汗打湿的碎发,这才笑着问:「怎么今天这么热情?上赶着找操。」 梁鹿脸红了红,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笑靥如娇花,还是答了:「好歹
你这么远跑来,总不能,总不能叫你白跑一趟…」 肖钦愣了愣,「哧」地一声笑了,连带着两人相连处都是一震。 身体里轻跳,梁鹿下意识地双腿缠在他腰后,他却没察觉似的,只捏着她的
下巴说:「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这样笑。」 「为什么啊?」 「会叫人忍不住想操你。」 「什么啊…」梁鹿觉得匪夷所思,笑着要打他,他已经压下身,动了起来。 有力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他缩臀送腰,入得又快又深,饱满的精囊一下接
一下「啪啪」地压在梁鹿屁股上,她像离开水的鱼儿一样张着嘴喘气,腿几乎快
勾不住他,急需要抓住点什么,感觉肚皮上凉凉地不断有布料擦过,才想起他上
衣还没脱。 双手急急地从衣服下沿摸进去,往上拨,却被他撑着的胳膊挡住,她低低道:
「衣服,衣服…」 肖钦会意,抬手将上衣从脖子处撸出去扔开,赤裸的上身压低,叫梁鹿能抱
得住,下身顶送一刻未停,她乌黑的发顶在雪白的床单上上上下下地蹭着。 掌心抚摸着他脊背紧实有致的皮肤,梁鹿满足的低叹,不光是肉体,仿佛灵
魂也在这一刻完美地契合。 感觉到她的颤栗,肖钦低头吻住她,勾起她的小舌头,仿佛抱不够似的,干
脆揽着她坐起来。 两人身体紧贴抱在一起,双手急切地感受着对方皮肤的触感和温度,唇舌交
缠,津液相融,顺着口角流下来,在两具起伏的身体中间拖出细长的银丝,最后
落在胸前的皮肤上。 这样的姿势插入地极深,性器在相互挺动中厮磨,几乎是一刻不离,肿胀的
肉核从丘壑中探出来,在肉与肉的挤压中,堆垒起成倍的快感,最后牵动全身,
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迸发。 她急剧地收缩,伏在肖钦肩头,喊着他的名字,抖得不能自己。 被她的温润反覆包裹,肖钦恨不能将她揉碎在怀里,只能在她脸颊安慰一吻,
微微地抽出,等那铺天盖地的春水排出去。 「这么小的肚子怎么会有这么多水?」他不知道是在感叹还是疑问,低头看
着盈亮的光泽渗进床单,沱湿的范围越来越大,他的下腹也湿透了。 梁鹿闭着眼睛装看不见,他低声笑了笑,跪坐起来,托起她娇俏的臀,在怀
里前后抛送。 抛出时撤腰后退,按回时挺臀深撞,动静一下子大起来,肉体拍打和水渍搅
动的声音不绝于耳。 极度敏感的穴道被肉茎凸起的青筋反覆磋磨,巨硕的龟头一下下顶开花芯,
双乳更是脱兔一样沉甸甸的跳动,拍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梁鹿只觉得五脏六腑都
移了位。 「呜…受不了了…我,我没劲了…」 她难以承受地摇头,四肢打颤,几乎要从他身上落下来。 肖钦双目赤红,浑身紧绷如铁打的,胯下重重一送,阴囊都挤到穴口,才抵
着她放下来,将她侧身压在身下。 梁鹿软成了一滩泥,小穴比她更软,水淋淋热乎乎地含着粗硬,被连绵不断
的抽插欺负地合不拢嘴。 她声音似吟似泣,仿佛痛苦仿佛压抑,潮水更是一波追一波,最后男人折着
她一条腿压低,几乎压在了她胸前,声音沉地像从深渊古潭里飘出来的,温度却
是热的,「爽够了吗?」 她红红的眼角挂着泪珠,将落不落的样子,软软地点头,他才笑了笑,疾风
骤雨一样猛地冲刺,将两人送上极乐的云巅。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不忙 清早五点,肖钦就起了,刻意压低了动静,结果洗漱完出来,梁鹿也从床上
坐了起来,说是得赶田女士起床前回去,免得被发现不在家。 两人早饭都来不及一起吃,匆匆下楼,在酒店大厅等车的间隙依依惜别。 朝阳初升,又是新的一天,相聚短暂,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到了嘴边却又变
得模糊。 阳光落在肖钦额前,照得他眉眼暖亮,行李箱在他脚边,他三言两语地叮嘱
梁鹿,有什么问题都交给他解决,自己会再抽时间过来看她。 梁鹿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知道他公司事务多,忙起来恨不能有三头六臂,
飞一趟时间勉强,只说这里有律师就够,有事手机联系,叫他不用过来,胳膊却
牢牢环着他腰身半天不放。 身前未施粉黛的脸蛋在晨光里和剥了壳的蛋白一样,抬脸眼巴巴地看着他,
嘴上却说着违心的话。肖钦心下一动,就要俯身,梁鹿却先一步推开他,站直了
身体,朝着电梯间的方向,「严,严律师,早啊。」 「梁小姐早。」严莫微微一笑,从电梯间走出来,手里拿着笔记本电脑,看
见肖钦也不惊讶,无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不爽,只说:「这就要走了?」 肖钦抿了抿唇,点头算是答了。梁鹿问:「严律师,怎么起这么早?」 严莫笑了笑,「去检察院前还要回律所一趟,弄一些文件。」 「你在这边还有事务所?」 肖钦在一旁淡淡道:「全国都有他开的律所,一边继承家业,一边搞副业,
我就没见过这么跟自己过不去的人,国家领导人都不一定有他忙。」 梁鹿想起肖钦第一次说到严莫时形容「和尚一样的工作狂」,于是对严莫笑
得十分感激,「辛苦你这么忙还来接手我爸爸的案子。」 严莫看了肖钦一眼,温和道:「不必客气,肖老板许了我不少好处,我只是
做分内之事。」 来接肖钦的车到了,在门厅前摁了两声喇叭,几人朝外走去。肖钦站在车门
旁,想索回刚才夭折的一吻,又想到梁鹿在外面脸皮薄得很,最后亲在了她发顶,
没想到梁鹿勾住他脖子主动吻上来。 肖钦嘴角一扬,对严莫说话都客气了,「就麻烦你照顾了。」 严莫面无波澜,点了点头。 送走了肖钦,严莫顺路送梁鹿回家。他自己开车,两人第一次私下单独聊天,
除了取保候审的事情,梁鹿了解到,原来严莫是长虹传媒的公子,学刑法出身,
前些年处理过几个大案子,出名后开办了联合律所就退居幕后做起老板了,这次
是因为肖钦的关系,才重新出山负责梁父的案子。至于说到肖钦许他的好处,他
黑亮的眼睛弯了弯,笑道:「保密。」 早上刚过上班时间,梁鹿带着田女士,严莫带着给他跑腿的小助理,一起出
现在检察院门口。严莫不仅递了取保候审的材料,同时也作为辩护人提交了会见
被告的要求,中间审批需要一些时间,便叫梁鹿她们做了保证人,交了保证金先
回家去。田女士本要留下一块等,严莫递来一个眼神,梁鹿便将她劝回去了。 黄昏的时候,严莫敲上门。外面天已经热了,他却仍是翩翩浊世的冷峻模样。
他在看守所见到了梁行长,带回了最新信息,也带回了机关下发的拘留证。 田女士转身又回了房间。 这一夜田女士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第二天起来再见到却是换了一个样
子,精神头好了许多,仿佛恢复到了职场田秘书的凌厉劲儿。她吃过早饭就跑去
上班,只是下班早早回来,带回来一个坏消息…听说行里准备叫梁行长写辞职信。 事情都还没搞明白,怎么能叫梁行长先辞职?梁鹿和肖钦打电话的时候愤愤
不平地控诉,却没想到听肖钦说这事严莫已经叫人在准备材料去办了,没有正当
理由,行里绝不敢劝退梁行长。 原来他一直也在和严莫联络操心自己的事情。梁鹿感动又心疼,柔声问:
「是不是还在忙?吃晚饭了没有?」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温厚低醇:「不忙,这下就准备吃晚饭了…」 肖钦站在15层会议室的门口打电话,走廊顶的水晶吊灯璀璨明亮,洁净的大
理石地面映着他颀长的身形。身后会议室的门被送茶水的助理推开,阖上的前隙,
他的身影透进去,这句话也好巧不巧地透进去。 里面加班开会到一半被电话打断,苦等总经理回来继续的一干人等面面相觑,
表情精彩。 严莫办事果然可靠利落。取保候审通常需要一周,梁行长第四天就回到了家,
田女士将严莫拟好的材料递给总公司,申请了留职查看,也再没听说要求梁行长
辞职。 梁行长人只在里面待了几天,却看起来憔悴了许多,回家后好久都没有说话,
只是默默地抽烟,最后是田女士着急上火,质问严律师告诉她们的是不是真的,
才沉重点头。 他是卷进了贪污受贿的案件里,但他是被无意牵连的。 这事与梁鹿同在一市上班、任职于市政府的左永军有关,起源于中央某政治
局常委落马一案。 今年年后,反腐行动拍苍蝇打老虎,扯出一位中央人物,贪敛钱财,滥用职
权,数罪并立,轰动一时。而其后相关的线索梳理中,又连根拔起许多曾与其往
来密切的人员,其中往下就查到了左永军。 他八年前行贿的一笔旧帐被揪出来,资金来源于一笔个人贷款,而贷款出自
梁父当时任职的银行。 八年前梁父只是一个银行经理,负责了这一贷款业务,以左永军的一处房产
作为抵押而审核通过。 但后来经查,左永军并无这一房产,当时使用的房产证系伪造。 其实梁父也属于被欺瞒的一方,事实也能说清楚,但问题出在,左永军现在
一口咬定梁父当时知情,属于同谋,证据是他曾向梁父转过的一笔十万块的帐。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另外三个字 严莫早在看守所见过梁行长知悉情况后,就开始联系左永军的羁押机关申请
会见。 会见批准下来后,梁鹿与严莫一同回到本市,肖钦也腾出时间,赶来看守所。 左永军现在是梁父案件的关键人物,只要他能松口,一切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否则… 「否则,我也还是会让梁行长清白脱身。」走进戒备森严的高门,严莫平静
道,「这案子并不复杂,只要梁行长拒不承认,再想办法找证人证明那十万块的
用途正当,就不能定罪。」 「只是这样打官司会拖延一段时间,期间对梁行长声誉可能造成影响。所以
最好还是让他松口,否认对梁行长的指认。」 可供认同犯有利于左永军从宽减刑,他会轻易推翻自己已经写出来的证词吗? 梁鹿心里惴惴来到看守所,结果不出她所料,左永军仍坚持指认梁行长,不
肯翻供。 梁鹿内心十分受挫,头一次深刻意识到一个人的恶意可以强烈到什么程度。
为了给自己减刑甚至是拉垫背,不惜毁掉别人的前途和生活,自己落难也不让他
人好过,全然不念及情分和良知。 那十万块明明是梁行长早先借给左永军应急的钱。只是梁行长当时给的是现
金,且因为关系好没有打借条,所以没有证据。 梁鹿从看守所出来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严莫还有其它事务要忙,安慰道:「会有办法的。」便朝肖钦点一点头先离
开。 梁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儿,肖钦拍了拍她耷拉着的脑袋,也道:「会有办
法的。」 梁鹿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安慰自己。因为忧心梁行长的事,吃不好
也睡不好,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嘴上都长了燎泡,却没想这天突然接到严莫的
电话,通知:「左永军翻供了,承认诬陷梁行长。」 笼罩头顶多日的阴云豁然拨开,梁鹿和田女士露出了连日来第一个放松的笑
容,梁行长虽没有表现得像她们一样激动,但到底松了一口气。 梁鹿钻进卧室,关了门,趴在床上给肖钦去电话。 窗外天色昏黄,两周前的这个时候,自己在楼下等严莫,那会事情才刚开始,
现在结束了,这一刻比她预料的提早许多,她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谁。 那边接起电话,声音懒懒的,「喂?」 梁鹿一听就脸埋在被子里偷笑起来,这语调,分明是知道她打电话的用意,
就等着她夸了。 肖钦听到话筒这边窸窸窣窣的声音,问:「怎么了?」 「没什么。」梁鹿忍笑,「就是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那边顿了顿,声音听起来有点气馁,「很明显?」 梁鹿终于「噗嗤」笑出来,明知对方看不见,还是忍不住点头,「很明显。」
肖钦也低低地笑了。 梁鹿都能想象此刻他撑着额头有点无奈的表情,捏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个圈儿,
摊平躺在床上,嘴角扬了又扬,「谢谢你…」 那边却不冷不热地「唔。」了一声,淡淡道:「这样啊…」 「要不然呢?」 「我以外会是另外三个字呢。」 梁鹿又翻身趴在床上,整个人陷在柔软的被子里,脸红了半边,「想得美你…」 那边笑起来,声音戏谑,「我说的是『下午好』这三个字,你想什么呢?」 梁鹿娇嗔一声,恼羞成怒,扬言要撂电话,肖钦才笑声渐低,问:「想我没
有?」 梁鹿「哼」一声不答话,他却突然认真道:「我想你了。」声音低亮清晰,
像一泓清泉,潺潺流进梁鹿心里。 电话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梁鹿绞着被罩,最后道:
「我明天来找你。」 肖钦满意勾唇,眼睛和窗外反光的玻璃墙一样亮,「好。」 严莫当天晚上登门,预计检察院接下来会开始准备撤案,期间可能传唤梁行
长做笔录,是正常程序,叫他们到时候不必惊慌,配合即可。不出意外的话,不
久后收到撤案通知书,就彻底结案了。 田女士十分高兴,张罗着要请严莫吃饭,严莫直呼自己的身份不宜接受宴请,
田女士这才让步,最后留了他在家里吃晚饭,热情招待,只是没吃多久,话题开
始隐隐朝查户口的方向发展。严莫笑得温和,礼貌地一一答话,梁鹿十分尴尬,
朝梁女士使眼色,谁知她装看不见,最后还是梁行长出声打断才了事。 严莫饭后小坐一会就告辞,梁鹿送他下楼,进了电梯才问:「你是怎么说服
左永军的?别说对我爸妈说的那一套,我可不信他是良心发现。后来你也知道,
他到本市任职后还联系过我爸帮他再贷款,不过不符合要求被我爸给拒了,然后
就有嫌隙了。」 「知道你不会信,也没打算瞒你。」严莫笑了笑,「其实并不复杂,去了他
家里几次,说服他家人就成了。」 梁鹿惊讶,「你们没把他们怎么样吧?」 严莫失笑,「怎么会?只是承诺照顾他的家人,然后叫他说实话罢了。判刑
后他不光家产会都被没收,还会处罚金。他在里面最不放心的当然是家人,尤其
他儿子,明年高考,到时候大学学费都成问题…」 左永军的儿子梁鹿小时候在大院经常碰见,很是聪明伶俐,想来只觉得唏嘘。 梁鹿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去本市。肖钦有会,抽不开身,便叫秘书去把人接
到办公室来。 梁鹿第一次坐直达总经理办公室的专用电梯,也是第一次在他办公室看他办
公。 他忙得团团转,开完会回来塞给梁鹿一个平板叫她自己玩,就没看她几眼,
中午饭都是秘书买了送上来,两人在办公室解决的。 他工作起来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很有压迫感,不是在敲电脑就是在翻文
件。梁鹿觉得无聊,不想被进来送文件的人当外星人一样观赏,扔下平板,进办
公室里的休息室睡觉。 躺在柔软的灰色床上,枕间还有他身上一贯清冽的味道,梁鹿这才觉得最近
这些日子紧绷的神经真正放松下来,沉沉入睡。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先肏一肏你 伏案忙了一阵,没听见里间动静,肖钦推开休息室的门,瞅一眼又轻轻阖上,
随即拉开办公室门,免得秘书再敲得「咚咚」响。 门窗通透,吹起对流的夹道风,桌上文件「哗啦啦」掀角飘动,他突然有一
瞬间地怔忪,忍不住拉开抽屉看了看,勾起唇角,加紧处理手头公务。 梁鹿不知睡了多久,恍惚感到后背热出了汗,伸手去抓空调遥控,腰上一紧,
才睁眼,看到肖钦和衣躺在身后,侧身圈着她。 她扭头的功夫肖钦也醒了,抬头看她调温度,又阖上眼躺了回去,仿佛累倦
了还没睡够的样子。 梁鹿也没睡够,放下遥控就缩回被窝,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腰上的手却
突然从衣摆下伸入。 梁鹿起先没反应,只当他是换个搭手的地方,那手却像是试探似的,在腰上
揉了揉,梁鹿觉得痒,但也只是闭眼扭了下,然后那手便沿腰线擦着肚皮往上罩
住一侧乳房。 上衣衣摆被撩到了胸前,中间一小截腰身在被子里空荡荡的,前能触到空调
嗖嗖的冷风,后能感到他身体烘烘的热度。 梁鹿嘤咛一声,以示睡眠被打断的不满。 身后的人似乎笑了笑,手指隔着胸衣精准地捏住乳尖,一挤一挤地夹起来。 意识还是混沌的,感官却越来越清晰。 胸衣被推高,乳房落进宽厚的手里。乳肉嫩软微凉,手掌干燥微粝,乳尖挺
翘,随着揉捏的动作摩擦掌心。 「唔…」梁鹿呼吸开始不稳,皱眉动了动,却被扣的更紧,五指陷进乳肉。 不情不愿地睁眼,肖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侧支起了头,撑在身后,正垂眼戏
谑地看她,也不说话,只笑一笑,低头在耳后轻啄。 耳根被呵出的热气烫的酥软,舌尖湿热如游蛇,沿脖颈流窜,落在梁鹿最怕
痒的地方,她眯着眼,半是迷糊半是飘渺,「你…嗯…睡够了?」 「没有。」他声音还是沙沙的,又低又哑,侧头将发硬的乳珠含进嘴里,一
手伸到她腹下解裤扣。 「就是想先肏一肏你。」 「你…」梁鹿脸一红,偏偏身子已经酥软大半,裤子不由分说被从臀后扯下。 静谧昏暗的空间,突然的欲望和粗暴的撩拨,梁鹿已经湿了。 侧卧的姿势,腿心挤得更紧,朝后翘着,层层叠叠的肉压在一起,吐着蜜液,
倒真有几分像花,绽放在肖钦眼底。 大掌挤进缝里抹了抹,水液稀里糊涂地涂开,整个腿心顿时水淋淋的。 梁鹿听到身后粗沉的呼吸和松裤腰的声音,自觉地踢开缠在脚踝的裤子,才
挣脱束缚,一只腿就被提起来,从后猛地插入。 「呃啊…」龟头劈开穴道,寸寸深入,尖硕的棱角一路碾开肉褶,其后是茎
身,粗壮微翘,一丝不留地填满。 「放松。」密密匝匝的嫩肉箍得肖钦咬紧了牙,纵然提起的那条腿折开到了
极致,仍有肿胀的阴茎爆在穴口,插得困难,「太…太大了…」梁鹿一抽一抽地
吸气。 肖钦不得不撑起一腿踩在床上,借力一挺,这才尽根肏入,肏的穴口也跟着
凹进去。 「嗯啊…」那大家伙仿佛直直捅到了心窝子,梁鹿下身侧着,上身已经匍匐
爬着了,「轻嗯…轻一点啊…」 「轻一点怎么肏得开你?」他在身后低恻恻地说,身体力行般,腰臀微微一
撤,退出小截,随即重重地撞回去。 梁鹿眉头一悬,还没喘上来,紧接着就是第二下,第三下… 花穴湿得厉害,肉棒每次抽出,都带出大片的水,速度一快,便「扑哧扑哧」
从洞口迸出来。 肖钦插得畅快了许多,一手从后拢住侧垂的乳,一手掐着那只侧开的腿,腰
臀微弓,蓄满了力量,甩着精囊,飞速地干。 「喜欢在这里做?」他看着她陀红的脸和失神的眼,吻走鼻尖欲落的汗珠。 梁鹿只是张着嘴摇头,摇得颤颤巍巍,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肖钦笑了笑,却肏得更沉了,棒根撞到穴口的时候还会抵着阴阜旋转揉擦。 梁鹿反手揪住他汗湿的衬衣,「呀…呀…」地叫,受不住似地往他怀里靠,
靠得越紧,他插得越深越重,没几下,她就双腿打颤,挛缩着扑腾。 肖钦掐着她的腿没松,旋了半圈,放成仰躺,跪在她腿间,还插在里面,眼
看着那小嘴含着他一挤一挤地,吐出许多清液,下面灰色的床单一点点变深。 两片花肉被揉得不成样子,微微发肿,肉缝里一片狼藉,看着可怜见儿的。 她身上也可怜,腰以下已经光秃秃地脱干净了,上衣却还圈在脖子上,胸衣
卡在胸口,勒出红痕,勒得两团圆奶向下变了形,显得奶尖充血更肿了。 肖钦俯身咬住胀翘的奶尖,替她脱了胸衣和上衣,胯下却毫不怜惜,一抽一
插,复又顶撞起来。 梁鹿「咿咿呀呀」地缩身子,双腿膝盖往里收,就要夹在他腰侧,却被他两
手扣住,坚定地开成一字型,打桩似地挺动腰臀,「啪啪」声一下比一下响。 嫣红的软肉湿漉漉地夹着紫黑的硬物,一撅一翻,乳白色的泡沫一圈一圈地
堆出来。 肖钦眼底发了狠,松开手上的腿,掐住那把窄腰,往胯下送,似要将那吸人
的淫窟干坏。 梁鹿没什么力气了,就剩下叫,叫声里含了哭意,愈发尖细。 偏偏肖钦低下头轻轻一「嘘」,「宝贝,这里是我办公室。」 梁鹿几乎被他逼疯,够到他的劲腰,指甲都掐进去,死死咬唇,实在咬不住
的时候漏出一两声。 那声音极压抑,倒禁忌似的勾人,叫人只想狠狠破出来。 梁鹿不知道泄了多少回,流了多少水,最后一下终是没忍住哭喊出来。肖钦
深深一埋,吻住她堵进嘴里。 床单深一块浅一块,凌乱不成样子,两人没得选,肖钦抱着她挪到一片干燥
的地方,压着她接着补觉。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再等等 不知是不是肖钦和秘书打过招呼,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没有任何叨扰,一
直到5点半闹钟响起。 不同以往的拖延纠缠,他摁了闹钟就坐起来,下了床还不忘在梁鹿光着的屁
股上「啪啪」拍两把,「起来,出去吃晚饭了。」 「你怎么还订闹钟了?」梁鹿觉得稀奇,迷糊中随口问,没听到回答也不在
意,翻个身,又眯了一会。 等磨磨蹭蹭从被窝里出来,肖钦已经洗漱完一番,开始穿衣服。 笔直挺括的西裤,熨帖的衬衣,银亮的袖扣… 梁鹿多看了几眼,正往身上套体恤的手一顿,「晚上吃西餐吗?还是你要谈
生意?」 「没有。」他系着腰带,摇一摇头。 「那…我…」梁鹿看着体恤上的小鸭子图案,有些纠结。 肖钦走过来揉一揉她发顶,「无所谓,你随便穿什么,人去就行。」 车子驶到市中心东大街时,百米外长平路的钟楼传来钟响,整整六下。 正是下班时分,也正是堵车高峰,路上越来越拥挤,车子夹在车流里缓慢前
移。 肖钦这会反倒是不着急了的样子,打开车载音乐,手指「哒哒」地敲在方向
盘上,唇线是上扬的弧度。 他喜怒不常形于色,梁鹿不禁撑着车窗歪头看他,「什么事这么轻松?」 他笑了笑,还没开口,手机先响起来,铃声阵阵,催人心急。 「我先接个电话。」 肖钦接通电话,梁鹿扭头看窗外。 沿街店铺橱窗明亮,霓虹彩灯鳞萃比栉,虽然这路上是人挤人车挤车,水泄
不通,但到底是亲近的烟火气息,叫人踏实放松。 她忽然听到肖钦声音异样,蹿了寒意,分明是动火了。他怒极了的时候语调
低平,声音极冷,就是这个样子。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个电话就成了这样? 她诧异回头,肖钦眼风却从她身上收回去了,眉心深竖,脸上怒火显而易见。 「不用…不要叫人删帖,反倒显得心虚,我会叫人联系你,那边知道怎么做…
你等消息。」 他挂了电话,看向梁鹿一眼,没和她解释,一刻不停又拨起电话。 梁鹿不知道发生什么,但从肖钦那一眼,她看出来,肯定是出什么情况了,
而且是紧急严重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与她自己有关。 肖钦电话还没讲完,梁鹿的电话也响了,是叶昭雯,等她听完,就懂了肖钦
刚才那一眼的意思。 她止不住地心尖打颤,从微博应用退出来的时候,手机都拿不住,抖了又抖
「哐当」砸在车内地毯上。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网络爆料,成为舆论焦点、众矢之的。 茫然抬头,肖钦挂了电话看着她,脸色很难看,「你知道了?」 「怎么办?」 肖钦沉声冷静道:「网上的事情交给我,你这边安抚好你爸妈。」 梁鹿着急忙慌给家里打电话,叮嘱完不要上网,不要相信网上的报道后,才
坐在一旁后知后觉地慌乱起来。 报道的标题直接又惊悚…肖二公子恋情曝光,女友父亲受贿竟也能无罪脱身?
内容更是从肖钦到集团追求她,写到梁行长案情始末,有头有尾,绘声绘色又不
失阴谋。 报道随附照片,除了偷拍到他们两人在一起,还拍到他们和严莫从关押左永
军的看守所出来,并在一旁解释写:按刑法规定,在押嫌犯只可会见律师。 尤其是最后,关于左永军的翻供,暗指他是因为受到势力压迫,不得不改口。 一桩桩一件件,有理有据,前后连贯,真真是意味深长,引人深省,叫她这
个当事人看着都心惊。 一想到网上恶意引风的转发和恶毒的评论留言,梁鹿里就一阵阵发寒,像坐
在掘地千尺的冰冷地窖里。 「怎么…怎么会这样?」 肖钦担心地看她:「不要太焦虑,我已经叫人去搜集事实证据了,到时候一
发澄清报道,马上就会反转。」 「这事的行事手段,和之前曝光李佳的很相似,有提前偷拍好的照片,还有
那么多营销号同时转发,肯定是被人针对。等我查出来是谁干的,就都清楚了。」 道路畅通起来,车子提速驶入辅路,梁鹿不安地说:「回去吧,我不想在外
面吃饭了。」 肖钦却坚持,「没关系,一顿饭而已,餐厅管理很严。暂时还没有那么多人
看到报道,能从模糊的偷拍里认出我们。」 「况且,报道内容都是虚假捏造的,不用怕。」 肖钦一路拉着梁鹿的手,带她进门入座。 梁鹿紧张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不友好和窥探的眼神,但敏感地察觉到气氛
不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肖钦却笑一笑,只说:「再等等。」 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菜都上完了也没见他动身,梁鹿食不知味地吃完,又
要催他走时,突然有一桌餐客开始求婚。 餐厅不大,桌子相邻地不远不近,能清晰听到男人真诚的声音,看到女人眼
里的泪花。 头一次这样近距离见到现场求婚,梁鹿也忍不住被感动,突然反应过来肖钦
的那句「再等等。」回头惊讶地看他,他却依然是淡淡一笑,笑意下隐藏了些许
深意,梁鹿没有发现。 因为她的注意力又一次被吸引…又有人在求婚了!就是刚刚求完婚那对男女
的下一桌! 从没见过这样的巧合,梁鹿惊讶中觉得奇怪,直到第三桌、第四桌…一对接
着一对,纷纷站起来求婚… 轮到肖钦身后那一桌的时候,梁鹿已经捂着嘴说不出话了,知道即将发生什
么,不可置信地看着肖钦。 终于,邻桌的女孩子说了「我愿意。」 梁鹿眼看着肖钦低头一笑,然后轻轻站起来,长腿一屈,单膝跪在面前,掌
心里是一方黑色的丝绒盒子,衬着璀璨夺目的光彩。 第一百二十九章 梧桐街 梁鹿以前不是没有幻想过被求婚的场景,那个时候甚至想好了一定要穿怎样
漂亮的裙子,化怎样精致的妆,然后美丽大方地伸出纤纤细指。 而不是现在这样,穿着小鸭子图案的体恤,未修边幅,在遭受网络媒体的痛
击后,于萎靡慌乱中,捂着嘴说不出话。 或者说是不敢说话,因为眼泪控制不住地挤满了视线,只要稍一张口,就能
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样马上扑簌簌地失控。 水晶明亮的灯光下肖钦薄薄的唇一开一合,说了什么梁鹿仿佛听到了又仿佛
没听到,然后就见他屹然不动地等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梁鹿终于明白他今天的那些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个,他肯定准备了很久吧,
却偏偏碰上那样让人糟心的报道。 梁行长的名声和清白尚且在一片腥风血雨中,他也因此受到猜测和质疑。他
仍然坚持求婚,是因为他爱他,所以不介意,但是他的公司呢?肖宏岩呢?是否
像他一样不介意? 他有没有想过如果日后梁行长真的清白不定,会对他、他的事业和肖家产生
怎样的困扰和麻烦? 梁鹿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毫不犹豫地说我愿意,可是… 终究是欲语泪先流,泪珠「吧嗒吧嗒」往外跌,越来越急。在她长久的沉默
中,众人似乎觉出异样,起哄声渐小。 肖钦脸色也变了,原本坚定的眼神露出思疑,渐渐沉郁低下去。 「可是…」她真的可以就这样不顾一切地接受吗? 「没有什么可是。」他忽地又抬起眼,脸色肃沉,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不
等反应,银环入指,纯净的菱形钻石嵌在八爪托里熠熠闪动。 掌声欢呼声响彻四周,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中拥吻,但不知是不是沾到眼泪的
缘故,总有点苦涩的味道。 梁鹿一直没有说话,肖钦挂着笑但也看得出神情恹恹。 准备走出餐厅的时候肖钦接到一个电话,眉头又皱了几分,随后在服务生的
陪护下,带着梁鹿往餐厅后厨走。 从餐厅员工通道出来,已经另有一车候在巷子里,他拉着她飞快地上车。车
子最后绕回大路,从街对面经过餐厅正门时,梁鹿才看到,已经有人扛着长枪短
炮蹲守在那里了。 车上有司机,两人俱是沉默,梁鹿摩挲着中指上多出来的戒指,肖钦看着窗
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沉寂得压抑,梁鹿终于开口,「今天的事,对你影响会很大吧?」 「你指哪件事?」他仍是看着车窗外。 听出他在说气话,避免吵起来,梁鹿没再说话。 倒是肖钦转过头,忍不住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梁鹿低头看着手上灿灿的光源,「我就是觉得现在不是时候,或许应该等我
爸的事过去了再说…而且,我们都还没有见过双方父母,万一,万一他们反对…」 「有什么好反对的,到底是你担心有人反对还是你自己不愿意?」 他语气冰冷,梁鹿不得不抬头看他,「你胡说什么?」 他冷声一哼,「我胡说?刚才在餐厅你脸色多勉强你自己不知道?」 司机从后视镜好奇地看过来,梁鹿看到,压下心头怒气,偏开头说:「我不
想和你吵!」 却不知道哪里触碰到肖钦神经,他冷冷一笑,对司机道:「回梧桐街!」 梧桐街是巴河旁老牌的解放区,肖宅就在那里。 「回梧桐街做什么?」 肖钦笑得轻蔑,「你不就是怕老肖在意你爸的事情吗?我带你回去,你亲自
问问他在不在意。」 「你犯什么神经!」梁鹿气得口不择言。 他睨着她,反唇相讥,「我犯神经还是你犯神经?今天本来好好的事情,结
果弄得跟我逼你一样,一路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梁鹿激动道:「什么叫有的没的?那是我爸的声誉!你不知道网上那些人有
多厉害?到时候真把屎盆子扣我爸头上,他以后怎么做人?我以后怎么做人?还
有你,现在网上都说是你暗通势力,官商相护,你就不怕受到影响?现在和我求
婚了,以后摘都摘不干净!」 「我都说了我会处理,都不是问题,没什么好担…」 梁鹿扬头,打断,「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谁知道事情还会怎么发展?」 头一次经历网络暴力,再加上李佳的先例在前,梁鹿是真的怕了,她做不到
像肖钦那样淡定,也不能肯定这事就会像他说得那样轻松解决,毕竟李佳父女在
出事前也是一颗大树,结果还不是说倒就倒。 肖钦像是被她结结实实地气住了,浑身气息变得冷冽,眼睛都眯起来,「你
就是不肯信我是不是?」 梁鹿低下头,闷声说:「不是不信你,是不相信其它不确定因素。」 手指捏起她的下巴,隐怒的眼睛里压了深意,肖钦沉声说:「听好了,我敢
和你求婚,就想好了所有后果,就算被影响我也不怕。」 听到这样的话不敢动是假的,但梁鹿不敢冒这个风险,摇头说:「但是我怕…
我爸他承受不起。」 肖钦看着她,突然怒极反笑,眼神嘲讽,凉凉道:「说了这么多,你就是不
愿意答应我的求婚吧?」 梁鹿依旧摇头,但解释显得苍白无力,「我说了,只是时间不对…」 问题陷入死循环。肖钦没有说话,黑沉沉的眼睛却越压越阴郁,空气里仿佛
有山雨欲来的趋势。 司机满头大汗,终于出声,「少爷,到了。」 梁鹿看一眼车窗外的宅子,紧张防备地瞅着肖钦。 「你先回去。」 司机麻溜地下车,直到看不见人,肖钦伸手揽住梁鹿腰身,就要将她强行抱
下车。梁鹿死死咬住嘴,突然左手搭上右手中指,白光一闪,竟然是打算将那枚
戒指摘下来。 他果然停住,阴沉沉地看着她,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狮子,稍有点风吹草动就
会张开獠牙,「你敢摘下来试试。」 梁鹿眼眶通红,「你不能逼我!」 肖钦简直是咬牙切齿了,「到底是我逼你还是你逼我?」 梁鹿扁嘴,几乎要哭出来,手机适时地响起来。 两人都没动,任由那铃声响了一阵。最后梁鹿松开手,戒指还留在指上,摸
出手机,来电是田女士,赶紧接通。 电话里传来田女士隐含哭意的声音,「你爸爸他…看到新闻了…刚刚送到医
院,说是心肌梗塞,在抢救…」 梁鹿一下子懵了,捏着手机愣在原地,倒是肖钦听到电话传出的声音,顾不
上刚才还在怄气,连忙打了两个电话,一个订机票,一个找医生,随即拍一拍她
苍白的脸蛋,叫她坐好,拉开驾驶座门,开车去机场。 第一百三十章 黑白有序 赶到机场的时候,梁鹿行李也被送到了。 肖钦没能和她一块走,一是梁鹿拒绝,一是肖宏岩看到报道,打来电话叫他
回家谈话。 当日飞往A市的最后一班机就快起飞,梁鹿魂不守舍,拉了行李转身就要走,
肖钦到底不甘心,拽住她。 有些迷蒙地抬头,眼神半天才聚焦在肖钦脸上,他峻目肃沉,终是叹一口气,
「忘了我和你说过什么了?」 「出了事还有我。」 嘴唇动了又动,梁鹿的声音像是飘忽出来的,「我很乱,我真的怕了,我爸…
我爸他要是…」她说着,眼底又蕴蓄出泪花,无助地像是转过拐角突然迷路的孩
子。 都说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不能体会当事人的心情,可她的一颦一笑、
一举一动早已深深牵扯肖钦的神经。 他不能让她就这样一身慌乱地赶路。 「梁鹿。」他叫她全名,语气沉着严肃,「你还信不信我?」 同样人来人往的机场,梁鹿突然想起梁行长刚出事那次,她坐在机场接到他
的电话,也是这样临危不乱的语气,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和信念。 自己怎么就忘了,是他做协调下功夫,梁行长才安然无恙回到家里,也是他
不辞劳苦地两地往返,尽力安抚她的情绪。他从来都是一心为她打算的,她怎么
就忘了这些呢? 她怎么能不信他? 眼里泪水未消,脸上神色却清明许多,梁鹿看着肖钦,点头。 而他没有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掌,那样坚定沉默,梁鹿不再犹豫,松开拉
着行李的手,握上去,走进他怀里。 他的声音清晰有力,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线,钻进脑袋,缕清她繁乱无端的头
绪,「黑白有序,这话是你自己说的,梁行长既然是清白的,就总有真相大白的
时候,耐心等一等,只要我在,就不会让你们委屈。」 「对不起。」梁鹿说,耳朵贴着他的胸膛,伴随那稳健的心跳,她流失的理
智和坚强仿佛在渐渐回笼,「是我刚才太任性,我…」 「我知道。」臂膀有力收紧,男人硬朗的气息突然泄露几分柔软,拍着她的
背说:「只是下一次不要再用摘掉戒指威胁我了好吗?我会失控的。」 「嗯,我答应你。」 侧头在她发边一吻,肖钦终于松开她,「快去吧,照顾好你爸妈,剩下的交
给我。」 梁鹿始终记着他说的这番话,仿佛一个有了目标的战士,穿过白皑无边的漫
漫大雪,走上属于自己的战场。 下了飞机,已是第二天凌晨,梁鹿直奔医院。 梁行长已经完成溶栓治疗,脱离生命危险,转入ICU病房观察,田女士也情
绪稳定了许多。 梁鹿大大松一口气,与田女士交替休息守在病床前,吃过早饭,回家去取日
常用品,谁知进了小区,还没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到楼下徘徊着几个陌生鬼祟
的身影。 想起餐厅门口蹲守的长枪短炮,心里一阵恶寒,她没有下车,让司机拐了个
弯返回医院,在附近超市重新采购一番又去酒店开了一间房。 梁行长输完液在休息,田女士看到她手中崭新的物件,没有多问,拿去洗手
间清洗。梁鹿觉得过意不去,在一旁低低地道歉。 「这不怪你。」田女士用烧开的热水浇透毛巾,声音清淡却同样带着温热的
力量,「我和你爸爸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就该接受监督,是我们没有处理好这
件事情,连累了你。」 微硬的纤维织物塌在盆里,梁鹿的心仿佛也泡在里面了,吸水饱满,她抱住
田女士的胳膊,像小时候撒娇一样埋头轻蹭,「妈妈…」 「你别感动得太早。」眼睛意有所指地扫向梁鹿手上闪亮亮的钻戒,田女士
微微板起面孔,「管他是什么富二代,商二代,也得过了我这一关。」 被田女士这一看,梁鹿脸热,只觉得手上似有千金重,戒指差点要戴不住,
指腹滑过无暇的晶面,她想起对肖钦的承诺,最终没有将戒指收起来。 田女士轻轻一哼,到底是向着女儿,似有不满道:「这个时候了,怎么也不
见人出来表诚意献殷勤。」 梁鹿硬着头皮解释,「他本来是要来的,我怕太唐突,反倒惊到你们,劝住
了…」 话音刚落,有人轻轻敲门,竟然是严莫,身姿笔挺站在门口,带着本院心内
科的权威主任。 梁行长的病虽然性急凶险,但也是寻常情况,还没到要请主任医师接手的地
步。田女士知道不易,对着严莫道谢,神色又亲和了几分,他却欠身微微一笑,
看了梁鹿一眼,话里有话道:「伯母客气了,我也是受小鹿朋友所托。」 田女士回过味,瞅梁鹿一眼,若有所思。梁鹿松一口气,暗道来得真是时候。 看过冠脉造影,主任医师很快确定了支架手术方案和手术日期。 严莫同时也带来一颗定心丸,称检察院与公安对梁行长的案情审查是合乎规
定和流程要求的,简单透明,虽有舆论压力,内部需要进一步核查,但不会因此
改变判定结果。 果然如肖钦所说,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只是梁鹿有几次偷空打电话,对方
却罕见地关机,一直没联系上。 因为药物的原因,梁行长总是嗜睡,醒来的时候状态也不好,哪怕听到严莫
转告的消息,也只是淡淡的,看不出态度,仿佛藏着心事,问他又问不出来。直
到手术前,他看到梁鹿手上的戒指,神色终于波动,似有惊讶,「他向你求婚了?」 这话问得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怪异,梁鹿轻轻点头,只见他仿佛欣慰地拍拍
自己的手,眉宇间透出轻松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