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同人 深情的鹧鸪哨】(1-5) 作者:掐掐小肉馅儿
. 【鬼吹灯同人 深情的鹧鸪哨】 作者:掐掐小肉馅儿 ------------------------ 鹧鸪哨会不会吹哨她不知道,反正她唢呐是吹得特别好! 人家都说唢呐一响,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她倒好,不但升天了,拜堂了,还把自己给吹穿越了! 内容标签:三教九流穿越时空民国旧影美食 搜索关键字:主角:夔羽琴,鹧鸪哨┃配角:唢呐┃其它:鬼吹灯,龙岭迷窟,怒晴湘西 一句话简介:我吹唢呐你吹哨 立意:文物要上交给国家 *** *** *** *** 第1章唢呐为谁吹 “夔姑娘,这是你的份儿。” “谢谢谢老板,下次有生意还记得照顾我啊。” 夔羽琴接过了那厚厚的一叠纸钞,然后还抽了三分之一出来,还给了她口中那位谢老板。 民国时期军阀割据,民不聊生,通货膨胀,这一叠纸钞,估计只够买几天的馒头而已。要是想吃包子,那就只够一天的份儿了。 叹了口气,夔羽琴把钱塞进了包里。转过头,她走过几家点心店,只能咽咽口水,去买了两个馒头。 可怜她一个生活在外卖时代的少女,居然沦落到用吹唢呐送人上路来营生。 没错,夔羽琴出生于2000年,是21世纪的人。她家这个姓氏很特别,据传是舜帝乐师的后人。所以家里人取名字,都会选乐器。 以前嘛,肯定都选些民乐的,什么笛啊,笙啊。但是她这一代是新世纪了,所以她爸就选了一个西洋乐器,羽管键琴。 这羽管键琴啊,虽然是西洋乐器,但也是个古乐器,诞生于14世纪,现在已经被现代钢琴淘汰了,也算是比较特别了。 她从小就喜欢音乐,乐感也强,打小学起,就一直是合唱团的成员。因为民乐的复苏,她选择了学习唢呐。 唢呐多厉害呀,乐器之王,从出生能吹到出殡! 她家墙上一直挂着一支唢呐,据说是她爸在旧货市场淘的。她小时候就很好奇,吹起来会是怎样的声音。现在她是专业的了,可以拿着随便吹了。可还别说,这老唢呐音质特别好,特别响亮。 今年春节的时候,大家都隔离在家无所事事,为了振奋邻里的精神气,她很主动地吹起了唢呐来,给所有人打气。 但意想不到的是,在阳台上有一滩水渍,是她妈妈晾衣服没拧干滴下来的。她一时没注意,就踩了上去。 脚一滑,她直接就摔了个四仰八叉,还非常不幸地,后脑勺着地。 两眼一黑,她就晕了过去。再想过来,她就来到这里了,一个民国时期的偏僻小镇。身上除了那一身珊瑚绒睡衣之外,唯一带过来的,就只有那支唢呐了。 也恰好因为这支唢呐,她混进了一个杂技团中。除了当伴奏,她还可以找点外快,就像刚才那一单,为葬礼吹哀乐。 那位谢老板是当地葬礼一条龙的大佬,自家有棺材铺,还从事丧事礼仪中介的服务。 遇到大户人家,给的钱可比在杂技团里多多了。所以羽琴努力和谢老板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甚至不惜给他三分之一的佣金。 事实证明,这佣金给得值。没过几天,谢老板又介绍了一单生意过来。 “这人啊,死得突然,所以咱们得马上过去。不过你放心,钱管够,包你能吃上几天的肉。”谢老板拍着胸口,将条件说得非常好。 羽琴和他合作过多次了,自然也不会怀疑。连忙拿起了唢呐,就跟着他坐上了驴拉的板车。 到了那户人家门前,羽琴看到门口已经是一片白了。不过有点奇怪的是,屋檐下挂的却是一对红色的灯笼。 难道是没时间换? 羽琴有点奇怪,不过她对民国时期的风俗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自然想不到深处去。不过她也无所谓,她只是来吹唢呐的,管人家这些细节干嘛啊。 “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下,我先出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有。”谢老板将她带到了一个厢房,然后就关门离开了。 羽琴环顾了一圈,这是一间空屋,只有简单的家具,装饰什么都没有。她抱着唢呐坐着,有点无聊。 但很快,就有人进来了。 这是一个中年妇人,还长得蛮好看的。她穿着一件白底黑边的大袖袄,头上没有任何装饰物。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妇人才开口说话了,“姑娘先坐一会儿,我让人送点吃的来。今天可能会比较晚,你垫下肚子。” “好的,谢谢。”羽琴也不知道这位是府里什么人,不过她穿这身衣服看起来布料挺好的,怎么应该也是个管事的吧。 没过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这次就是仆人了,一个老妈子端了一碗汤圆进来。 羽琴到这儿之后就没吃过好的,这放了猪油,桂花酱和花生的汤圆香得不行,她几口就吃完了。 等她吃完了,老妈子才把碗收了,关门离开。 舔了舔嘴角,羽琴揉了揉肚子,她吃得有点急,等会儿吹唢呐的时候可千万别喷出来了。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睡觉。明明以前熬夜通宵追剧打游戏都没问题的啊。 不过也是,这儿没WIFI。无聊的时候,就只能睡觉了嘛。 趴在桌上,羽琴准备眯一会儿。估计今天要吹一晚上的,现在补一下瞌睡也好。 谁知道这一睡,就睡了很久。待到她再醒来的时候,她觉得一切都不对劲了。 她头上不知道戴着什么,特别重,身上似乎也穿上了厚重的衣服。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都把那件珊瑚绒睡衣裹在袄子里面穿着保温,但现在她身上确是套着一条裙子。 她眼皮沉重,根本抬不起来。但有人却架着她,拖着她,让她跪在了地上。 “吉时已到!” 有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像是一枝干枯的树枝在刮着黑板一般难听。 “一拜天地!” 有人按着她的头,让她的额头磕到了地方。就在这时,她的眼睛勉强能微微张开一点了。 眼前是一片血红,这片血红摇曳着,好像是红色的流苏。 “二拜高堂!” 有人拉着她换了一个方向,这次她看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着白底黑边的裙子,和刚才她看到那位一模一样。她的脚很小,很畸形,好像被捏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粽子。 “夫妻对拜!” 再次换了方向,她从流苏的空隙里看到了对面。一只圆形的,没有眼白的眼睛。一对血红的冠子。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公鸡。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跟鸡拜堂? 羽琴满脑子都问号,但没人给她答案,她也无力发出声音来。 拜完堂,有人将她抱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她就躺了下来。 没事吧,这么快就洞房? 但是和鸡怎么洞房啊? 这什么邪教吗? “砰”的一声响,一块板子盖子下来,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羽琴愣了一下,她又听到了周围响起钉东西的声音,叮叮咚咚的,每一下似乎都敲击在了她的心上。 她在棺材里! 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的肌肉似乎也没那么绵软无力了。伸出手,她上下左右摸了摸,发现自己确实是在一口棺材之中。 刚才那个诡异的拜堂,就是冥婚的仪式!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居然遇上这种事情。不过仔细想来也是,自己无依无靠,还偏偏那么信任谢老板。而且说老实话,她长得非常漂亮。相对于这个年代的穷苦人家来说,她光是白白嫩嫩的皮肤就完胜所有人了。不选她,还选谁啊。 “求求你们了,放我出去吧,我结过婚,我生过孩子,我儿子都能打酱油了!”在棺材里大喊了起来,羽琴希望通过抹黑自己的名声来达到目的。这个年代的话,就算是冥婚也对贞节的要求很高吧。 但是棺材板很厚,她的声音根本穿不出去。再加上封土一盖,啥声儿都没有了。 羽琴放弃了,自己在棺材里瞎折腾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还消耗氧气。说不定死了就能穿回去了呢,认命吧。 闭上眼睛,她干脆继续睡了。 就在她意识即将迷糊的时候,她又听到外面有了动静。 半夜三更跑来墓地的,多半是盗墓贼了。她摸了摸,手上居然还有两支龙凤金镯子。如果用这个来交换,他们是会救人的吧? “救命啊!救命啊!我还没死呢!我这儿有陪葬品,救我出去就都给你们!”羽琴拍着棺材板,努力制造着声响。 “嘿嘿,听到没,有陪葬品呢。” “我听说还是个超白超嫩的漂亮的妞呢。” “这家人也真是浪费,这么大一活人就给埋了,怎么不生个娃啊。” “他家儿子早死了,怎么生啊,和他老子生啊。” “嘿嘿,那现在不就好了嘛,和我生。” 隐隐约约的,羽琴听到了外面两人的对话。他们看来并不是什么盗墓贼啊,只是贼而已。 突然一片银光一闪,棺材板被揭开了。羽琴装作晕过去了的样子躺着,准备看看情况,寻找适合的时机再跑。 “哇,可真是个大美人啊,窑子里那些姐儿都没这么好看的!” “诶,好像死了啊,不能生孩子了。”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先下去看看有没有明器。” 羽琴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她任由他们将她拉出了棺材,趁着两人跳进棺材的时候,她立马蹦起来,抓着裙摆就开始狂奔。 “哎呀,还活的,可以生娃啦!” 那两人立马反应了过来,爬出棺材,开始追。 这一身嫁衣很厚重,而且尺寸有点大了。再加上羽琴一直没吃饱,她跑出去没多远就踩到了裙摆,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 那两人立马扑了上来,一人抓住了她的手,一人压到了她的身上。 羽琴吓坏了,但她更怕被侮辱。小时候她就看过女大学生被拐卖到山里,关进猪圈变成神经病的报道。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抬起膝盖,一脚踹到了压在她身上那人的腿间。 “臭娘们,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气坏了,但他疼得厉害,从羽琴身上滚了下去。 另一人立马翻身又压了过来,这次还很机智地跪在了她的腿上。 “我穿着一身红衣,在婚礼当天死去,你们知道这怨恨有多深吗?只要我变成了鬼,那就是鬼王都奈何不了我!你们两个生生世世,子子孙孙都会被我纠缠到死!”羽琴惨叫着,依旧想用封建迷信打败封建迷信。 “听她放屁,要是有鬼,老子早死了!”地上那人缓过劲儿了,他跳了起来,一巴掌打在了羽琴脸上,然后撕开了她的衣襟。 就在羽琴无计可施,琢磨着要咬舌自尽的时候,一声枪响划破了墓地的寂静。 一个长发长腿的人从树上跳了下来,他拿着两把德国二十响镜面匣子,分别用枪口指向了这两位不入流的盗墓贼。 “谁?”那两人吓了一跳,一动不敢动。 “双枪老太婆!”羽琴却是抢答了。 民国,双枪,长发,不是她是谁! *** *** *** *** 第2章 一双绣花鞋 鹧鸪哨听到羽琴误将自己认成老太婆,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坟头。 今日路过这片坟地,他本打算寻些无主尸骨来做磷灯,谁知道却意外看到了一场冥婚。而且这场冥婚很不一般,新娘是个活人。 一般来讲,冥婚应该是双方都死了,在地府结亲才对。可近年来冥婚盛行,适合的女子越来也少。再加上去年这里爆发过一场瘟疫,死了不少人,女尸根本供不应求。有不少亡命之徒甚至不惜杀害妙龄女子,卖尸给大户人家。 但这直接塞一个活人来结冥婚,也太损阴德了。 本想着等人都走了再救那姑娘出来,可没想到来了两个小贼。这两人并不是什么盗墓贼,而是看到什么就偷什么,全无章法,更无门派,也没规矩。 当他要出手的时候,却看到了羽琴的激烈反抗。这姑娘看起来肤白貌美似乎是大家闺秀,没想到性子还挺烈的。 在那小贼将她衣襟撕开的时候,他及时开了枪,制止了一场悲剧。既是大家闺秀,那对贞节肯定看得很重。再晚一步,估计就算救下来,她也会去寻死的。 “还不快滚!”鹧鸪哨并不想跟这两小贼纠缠,这种人要钱不要命,毫无底线。但又罪不至死,他也不想浪费枪子儿。 “等一下,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他们这可是……,可是……”羽琴不知道这个年代有没有侮辱尸体和□□未遂罪,她一时也找不到字眼儿代替。 “姑娘如果要报官,我想这家人可能才是你要告的对象。”鹧鸪哨一脚将坟头的墓碑给踢倒了。 羽琴这才看到,那家人姓蒋。不过她的名字却没刻在上面,墓碑上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这蒋张氏是谁啊?” 民国时期不少地方嫁人依旧要冠夫姓,蒋是蒋家,那张是谁? “你不姓张?”鹧鸪哨看了她一眼,也觉得事有蹊跷。她看起来细皮嫩肉,穿金戴银也不觉得气质突兀,毕竟出生名门。可出身如此之好,又怎会被人拉来许配冥婚呢? “我姓夔,庄子所写的,夔怜蚿,蚿怜蛇的夔。”羽琴故意说得如此复杂,因为她已经认出来了,面前这人不是什么双枪老太婆,而是鹧鸪哨啊! 与此同时,她脑中也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她必须抱紧这条大腿! 民国时期,民不聊生,她只会吹唢呐,根本养不活自己。而且她长得还很漂亮,说不定哪天就被军阀抢去做了姨太太。 那样的生活,她一个出生在新世纪的女性怎么忍受得了。 鹧鸪哨日后是会去美国的,而且他搬山这么多年,肯定有自己的积累。跟着他去美国,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鹧鸪哨一听她这么说,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估计是被人所骗,才会落得如此田地,“你的姓,很特别。” “是啊,蒋家的人怎会弄错,一定是那个谢老板,他骗了所有人!”羽琴理了一下思路,立马找到了嫌疑人。 “谢老板?可是脸上有颗痦子,做棺材生意的谢老板?”鹧鸪哨眉头一皱,没想到居然遇到个熟人。 “对,就是他!”羽琴伸出两只胳膊,左右挽起了袖子,攥起了拳头,“这笔账必须找他算!还有,我得把我的唢呐要回来!” “唢呐?”鹧鸪哨愣了一下,大家闺秀的话,不应该学琴棋书画的吗,怎么会出现唢呐这种东西。 “那……那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我必须得拿回来!”羽琴算了一下,从她现在开始传,到了现代,真的就是祖传宝贝了。 “正好,我也有东西要找他拿回来。”鹧鸪哨和谢老板是旧识了,不过不是朋友,而是冤家。 年轻的时候,他被谢老板骗过。那时着急寻找雮尘珠的下落,他寻得一点线索,想要下墓去。那墓所在之地人生地不熟,可缺少装备,就找谢老板购买了一些。谁知道这些东西有些竟是假的,害得他在墓中还受了伤。 那谢老板一溜烟跑了,一直没再见过。真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上了。 两人一拍即合,去找谢老板算账了。 “你这套嫁衣要怎么处理?”鹧鸪哨看着她换了一套旧衣服出来,不过她的气质依旧很好,完全没被这灰扑扑的麻布衣服给遮挡住。 “这啊,我还有大用处呢。不过先去收拾那个谢老板,蒋家的帐,之后再算!”羽琴已经想好了,她将嫁衣先收好,等把蒋家的仇给报了之后,再卖掉。 两人冲到了谢老板的棺材铺,却没见着人。羽琴看着一边堆成小山的棺材,立马一个一个地敲了起来。 鹧鸪哨脚尖点地,轻盈地跳到了棺材山上。他一脚踢翻一口棺材,像是踢皮球一般轻松。 “哎哟,姑奶奶,姑姥爷,别踢了,别踢了!”谢老板连忙从其中一口棺材爬了出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点尊严都没有。 “谁是你姑奶奶,你姑奶奶我才……,才十八呢!”羽琴给自己调低了一点年龄,毕竟在这个时代,十八不嫁人也算是老姑娘了。 “把我的钱,还有她的唢呐都交出来。”鹧鸪哨直接拔出了枪来,他很清楚谢老板是个没有下限的人,必须用最狠的招对付他。 能骗人家姑娘去配冥婚,还有什么缺德事做不出来的。 “还有我那套睡衣!”羽琴想起来了,自己的珊瑚绒睡衣被换下来了。倒不是她找不到睡衣穿,而是万一还有穿回去的机会呢,她必须把装备都准备齐了。 “睡衣?”鹧鸪哨看向谢老板的眼神更鄙夷了,什么人啊,连人姑娘的睡衣都骗走了,这根本不是缺德了吧,是欠揍吧。 “行,行,都还给你们!”谢老板爬了起来,他回到屋内,把羽琴的睡衣和唢呐都拿了出来。至于鹧鸪哨,他只能把家里有的钱都翻了出来,全孝敬给这位爷了。 羽琴还没解气,她可是差点就死了啊。 拿起水桶,将他所有的被子棉袄都浇湿了。然后又用镐子,把所有棺材盖都敲烂了。本还想着上房揭瓦的,但她实在是没力气了。 “夔姑娘,你仇也报完了,咱们就此别过吧。”鹧鸪哨拿到钱了,他也要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他的生命有限,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诶,等等,没有报完呢。只惩罚了卖家,还有买家呢。”羽琴可没忘记蒋家,他们不知情也就罢了,可他家主母居然还跑过来验货,这就说明他们都是共犯,都有罪。 “好吧,送佛送到西,你要怎么报复?”鹧鸪哨想听听她的计划,如果只是举手之劳的话,他就帮了。 “我是这么打算的……”羽琴搓着手,非常兴奋。 鹧鸪哨听得皱起了眉头,这确实是个举手之劳,不过就是有点缺德。 但站在她的角度来看,这么报复并不过分。所以鹧鸪哨还是同意了,要帮她这一个忙。 这一天他们先去把蒋家的墓地给恢复好了,以免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等到晚上的时候,羽琴把那套鲜红的嫁衣穿上了。她先套上了裙子,然后上衣摆在了一边,“可以进来了。” 鹧鸪哨以为她穿戴好了,但一走进来,却发现她上半身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他立马别过了头,没再去看。 羽琴愣了一下,她这件单衣比秋衣还厚了啊,他害什么羞呀! 真是古人! 没办法,羽琴只好转过了身,背对了他,“你帮我绑绳子吧。” 鹧鸪哨别着头走了过去,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过了她的裙摆。拿出一条麻绳来,他绕到了羽琴的腰上。 绳子一系上去,她腰部的轮廓就显现了出来。 鹧鸪哨的头别得更过去了,他觉得自己都要抽筋了。但是他也知道,他不能看。 在绳子上系了一个很巧妙的结,然后拉着绳子又绕在了她脖子上。 这个绳结的效果就是将她吊起来之后,承重在腰上,而不是脖子。不过外衣穿上之后,就只能看到脖子上的绳子。 蒋家内院里有一颗榆树,鹧鸪哨就把羽琴挂了上去。 “你推一下我的脚。”被挂上去之后,羽琴就不敢动了。她是很相信鹧鸪哨的手艺啦,但现在脖子上系着绳子的是她,不是鹧鸪哨。 鹧鸪哨抬起手,推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发现她并没有裹足,虽然她的脚不算太大,但是对于大户人家来说,这应该蛮重要的吧。 她到底什么身份? 羽琴的脚撞在树枝上,树叶哗啦啦地响,好像下雨了一样。 蒋氏本已经睡下了,她听到这奇怪的声响,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毕竟自己才死了儿子,又“死”了媳妇。 穿上外衣,她缓缓地将窗户推开了。 一双穿着红色绣鞋的脚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蒋氏心脏一抽,差点停止呼吸了。她的头不由自主地沿着那双脚网上看去,红色的嫁衣,红色的凤冠,还有那张漂亮的,但此刻却惨白一片,毫无血色的脸! “啊!” 她凄厉地叫了一声,晕死了过去。 *** *** *** *** 第3章 西方极乐 “天哪,原来报仇是这么爽的事情啊!难怪那些小说都要写复仇的套路,实在是太爽了!”羽琴很开心,昨晚她去蒋府可不止吓了一个人,反正沾了她血的人,都被吓坏了。本来这旧社会就封建迷信,他们估计PTSD得带到棺材里去了。 “夔姑娘,你的仇这下算报完了吧,咱们就此别过吧。”鹧鸪哨双手抱拳,这的准备要走了。 “诶,等等,你要去哪儿啊?”羽琴怎么会放过他呢,他可是她去美国的船票啊。 “夔姑娘,你要去哪儿?”鹧鸪哨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啊,对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呢!”羽琴眼珠子一转,立马换了话题。 “鹧鸪哨。”鹧鸪哨没跟她说自己的名字,但他也没加其他称谓,她不是他们这条道上的,说了她也不会知道什么。 “我是说本名,不是外号。”羽琴当然知道他叫鹧鸪哨了,但她很好奇啊,他那个不为人知的姓名到底是什么。 “我其实不算是汉人,本名很长的,你记不住。”鹧鸪哨没说得太深,反正他们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 “好吧,那我也叫你鹧鸪哨。”羽琴点点头,不强求了。不过有一件事,她必须强求,“恩人,我没有地方去了!你都救了我一次了,你就再救我一次吧!” “你……,你可以回家啊。”鹧鸪哨真没想到啊,大家闺秀也能这样没脸没皮的。他一糙爷们,没钱没势不说,一天到晚风餐露宿,怎么就被她看上了啊。 “不瞒您说,我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我母亲非逼着我要嫁给一个地主家的白痴儿子,我就逃婚了。后来隐隐约约有听说,我老家那边被日本人给炸了,什么都没有了!”羽琴本想挤两滴眼泪出来,但是她演技真不行,哭不出来。所以只能用手捂着脸,低着头,耸一耸肩了。 鹧鸪哨没说话了,这年头全家死绝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她也是个可怜人,干脆把她带到大一点的城市,找个熟人帮忙安置好了。 虽说他现在是孤身一人,但以前一直有老洋人和花灵的陪伴。独自上路,也只是这段时间的事。 其实有一个人在身边也挺好的,而且她胆子似乎挺大的,从头到尾,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她见了那么多棺材都还是没落泪,真是个奇女子。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坐着牛拉车,去往了最近的县城。按照鹧鸪哨的计划,他是要去找了尘长老。 经过多方打听,他大概知道了了尘长老的清修之地。可具体他在哪座山头,哪座庙里,还得自己去寻了。 到了县城,两人买了车票,就坐上了真正靠烧煤来推动的火车。 羽琴将头探出了窗去,看着车头溅出来的火星子,哪怕蹦到脸上了也不觉得疼。这火车开得慢,她也不怕脑袋被外物给削了。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鹧鸪哨不会告诉她,自己是盗墓的。可是还是需要她了解一点,免得同路的时候会有意外的麻烦。 “知道啊,你是道士。你一路过来,都跟人行的道礼。”羽琴当然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不过她也不准备说明,而且还一路观察了过来,找到了线索,“但是呢,你不是普通道士。” “哦,怎么说?”鹧鸪哨有点惊讶了,这小姑娘见识眼界看来都很不一般啊。但看她又单纯懵懂,不像是有心机之人,不然怎么会被人骗去配了冥婚。 “一般道士,怎么会半夜三更去墓地呢。你啊,一定是专门做白事的道士,给人哭丧念经的那种。”羽琴故意说歪了,毕竟盗墓是属于见不得光的勾当。要不是这乱世啊,肯定早就被抓去蹲号子了。 鹧鸪哨笑了笑,没点头,但也没否认。人家小姑娘,就别哄骗了。反正帮她找到了落脚处,两人就会分开。他本不是长命之人,想必时间一久,她就会忘了自己了,又何须多解释呢。 火车一路往北,他们来到了一个更大的城市。不过在羽琴眼中,这里远不如现代新农村呢。 鹧鸪哨在这儿有一个道上的朋友,不过他金盆洗手很久了。有一次下墓,他伤到了腿,瘸了,大家都叫他缺爷。 缺爷在这儿经营着一家酒楼和旅馆,可以给道上的朋友歇脚,还顺便卖点情报信息什么的。鹧鸪哨准备安排羽琴在这里帮忙,然后他再继续北行,去寻了尘长老。 “这位是?”看到鹧鸪哨身边的美人儿,缺爷便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还以为鹧鸪哨经过了师弟师妹的死,已经看破红尘了呢。没想到啊,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看来扎格拉玛族,很快又要繁盛起来了呀。 “这是夔姑娘,还劳烦你给她安排个差事。”鹧鸪哨先打发羽琴去房间休息,然后才跟缺爷说起了她的经历。 “那你是准备找到了尘长老之后,再来接她吗?”缺爷已经把羽琴当做鹧鸪哨的媳妇了,帮忙照顾兄弟媳妇是应该的,但照顾得太久,那也不太好啊。所以他必须知道,她要在这里待多久。 “找到了尘长老之后,我要去黑水城。”鹧鸪哨觉得以羽琴的胆识,她在这里肯定活得很好。但是就这么把她甩给缺爷也不行,他必须得跟她说清楚了。 自己去黑水城也凶吉未卜,能不能回来都是个问题。让她提前做好准备,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瞎担心的好。 到她房间去,却没见着人。鹧鸪哨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他吸了吸鼻子,循着香味就到了厨房。 进去一看,他居然看到了羽琴。而且她不是在找吃的,而是在做吃的。 “你饿了让厨子做就好了,缺爷这儿有酒楼的,咳咳……,这是什么?”鹧鸪哨凑近了,却被冒起来的油烟呛着了。他下过那么多墓,见过那么多古尸,他眉头都没皱过一下。但谁料想得到,他居然会被炒香料的烟气给呛到。 “我在做辣椒油啦,你不能吃辣吗?”羽琴准备带着一罐油辣子走,这样就算去了荒郊野外,大漠深处,她也不怕吃不下东西了。 只要有辣椒油,拌粽子也是好吃的! “我能吃辣,不过我没做过。”鹧鸪哨捂住了口鼻,一连退了好几步。之前在湘西的时候,他吃了很久的辣。 那边的食物,他还蛮喜欢的。 而那边的姑娘…… “能吃就行,今晚我给你做一顿好吃的!”羽琴挽起了袖子来,其实是她想吃。但毕竟这家店是他朋友的,不是她的朋友,所以必须得拉着他一起吃。 “好。”鹧鸪哨觉得自己一边咳嗽一边跟她聊后面的事情不太合适,既然她想做一顿大餐,那就等吃的时候再说。 也趁此机会赶紧离开,找个没人的地儿,把悲伤都给强咽下去。 天渐渐黑了,厨房传来的香气也越来越浓。缺爷都忍不住咂咂嘴,先把酒倒上解馋了,“这夔姑娘是哪儿人啊,怎么这么能吃辣?” 辣椒自明朝传入中国之后,逐渐融入了民间的美食系统。传到此地也有几百年了,因气候和性格原因,当地人还蛮喜欢吃辣的。但花样并不多,毕竟这不是什么和平年代,物资匮乏,也几乎无物流可言。 而且现代很多川菜,其诞生的年份,恐怕比刘亦菲的生日还要晚。 “她……听口音,应该是巴山蜀水出来的。”鹧鸪哨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说她家里被日本人的飞机炸了,可他从未听说过西南片儿有被日本人轰炸的新闻啊。倒是东北那边挺多的,但她的口音,绝对不是东北人。 “可以吃饭啦!”羽琴端了一大盆红彤彤的菜出来,她做的其实就是毛血旺,不过这里没有血旺,也没有毛肚,只能有什么就往里面丢什么,更像是火锅了。 然后再炒了两个小菜,给他们下酒。 道上混的,口味大多都重。墓里阴湿,又各种难闻的味道,辛辣之物,正好可以祛除这些阴影。 缺爷立马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很快就大汗淋漓了。 鹧鸪哨倒是吃得秀气,一块土豆,一块肉,一根豆芽,一根笋的。 羽琴以为他不喜欢吃,想着下次不要做这么辣,免得他肠胃受不了。在墓里拉稀可不是什么好事,会坏事的。 可她并不知道,是因为鹧鸪哨有事要跟她说,他一直在思考,自然吃不快。 盆里差不多见底了,他终于是开了口,“夔姑娘,我还要继续往北行。那边就是大漠了,你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方便,不如就在这里寻个差事可好?” “啊,你这就不要我啦!”羽琴故意喊得很大声,很委屈,她就是要缺爷误会,就是要让他变成渣男,“那天,你揭开我盖头的时候,你可说过,要送佛送到西的!” 要甩掉她,没门! 他可是去往西方极乐世界——亚美利坚的船票,休想逃! *** *** *** *** 第4章 小野猫 “什么盖头,就是棺材盖,那也不是我揭的!”鹧鸪哨虽风吹日晒,满脸沧桑,但遇到这种事情,他的脸颊还是能看出红晕来的。 “那你就干看着别人揭我盖子!”羽琴抱怨道,他那天也不动作快点,还害得她摔那么一跤。 “我……”鹧鸪哨虽说口技了得,但口才并不怎么样,特别是对女孩子。 “诶,以前的事就别提了。我做个主,咱们以后啊,好好过,行吗?”缺爷在一边看得笑意连连,这对小夫妻,还挺恩爱的嘛。 “行!”羽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十分干脆。 “嗯?”鹧鸪哨皱起了眉头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被卖了。 这位夔姑娘可真不简单啊,自己被卖过一次,立马就学会了技巧,知道怎么卖人了。 “去大漠是吧,好,我去准备点东西,咱们明天就上路,不要耽搁了!”羽琴不想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地方继续待下去了,她也不想耽误了剧情,所以赶快行动,把黑水城的剧情给走了。 在黑水城,鹧鸪哨没找到雮尘珠,还丢了一只胳膊。羽琴自然不想他变成残疾人,但不去黑水城,就遇不上托马斯。这位神棍,可是他们去美国的关键。 而且鹧鸪哨在黑水城找到的龟甲也很重要,不然Shirley他们就没有线索,也找不到雮尘珠了。 诶,胡八一他们是在哪里找到雮尘珠的呢? 羽琴突然想不起来了,原着她中学的时候看的,过了这么几年,竟是记不起了。 不过没关系,那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和她无关。 既然黑水城必须要去,那她就得做点准备。好歹鹧鸪哨是他救命恩人,在不改变剧情的情况下,保他健全也行。 就是她能力不够,不知道能帮他几分啊。 拿着之前那套嫁衣,羽琴找了家当铺给卖了。她也不傻,先去裁缝店里看了价钱,再去的当铺讲价。 老实说,蒋家这一点还是蛮好的,衣服上都是真金白银的绣线,特别值钱。 拿了钱,羽琴就去了市集。她东逛逛,西买买,竟把钱花了一半了。 这女人啊,不论在什么时代,都得逛街,都得买东西。 回到酒楼,羽琴把所有东西都背在了身上,调整到了最舒服的位置之后,她才睡下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她就爬了起来,就怕鹧鸪哨半夜给跑了。 但鹧鸪哨并不是不守信之人,他虽然是被迫答应的,但总归是答应了,不能毁约。 起来推开门,他就看到羽琴站在他门口。 只见她将长发梳成了一条大辫子,搁在了左肩上。而在同一边,她还挎着自己的唢呐。 鹧鸪哨歪着头,往她身侧看了一眼,又发现她还背着一口大铁锅。 “这锅,拿来做什么?” “做饭呀,咱们就算去了大漠,那也是要吃饭的吧。”羽琴将锅放了下来,在锅下面还有一堆东西呢。什么调料啊,干粮啊,真像去野外生存的。 鹧鸪哨虽善口技,但此刻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要带就带着吧,说不定真有用呢。 两人告别了缺爷,就往更北方行了。 鹧鸪哨的计划是先找到了尘长老,然后再去黑水城。缺爷帮他打听了一番,大概确定了了尘长老所在的山头。 那儿其实并不偏僻,周围不少名胜古迹。山下就是一座不小的县城,算得上是大隐隐于市了。 羽琴跟着鹧鸪哨一路爬上了山去,她差点没被那口锅也压断了腰。城市长大的孩子,哪里受得了这种拉练啊。 “我帮你背吧。”鹧鸪哨看不下去了,伸手就要去摘她的锅。 “不了,不了,你先走吧。反正你跟了尘长老聊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我在外面等你。噢,说不定你聊完了,我还没上去呢。”羽琴摆摆手,不让鹧鸪哨帮他。她很清楚,要跟着他的话,必定是会吃一段时间苦头的。不把身体素质练起来,指不定坚持不到去美国,她就嗝屁了。 见她也只是累着了,鹧鸪哨也不多劝,迈着长腿就离开了。 没了这个小累赘,他很快就到了山顶,见到了了尘长老。 了尘给了他一个挑战,要他去取一件殓服。他立马应了下来,转身就开始下山。 走到半山腰,他发现羽琴居然还在这儿。 其实羽琴知道他会有这么一个挑战,还会下山,才在这儿等他呢。要不然她爬上去了,到时候还是得下来。 “我要去取一件东西,你……” “我跟你去,你取东西,我烤条鱼来吃。”羽琴刚才啃了半个馍,但没馅儿实在吃不下去啊。 鹧鸪哨不可能让她在山上待着,所以就同意了。那片墓地也没人,只要她不害怕就行。 下山路过一条小溪流,他抓了两条草鱼上来。她既然要吃烤鱼,那他就不去抓野兔了。 把鱼剖好,洗干净了,他才下了墓。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和了尘长老吩咐的。 羽琴拿出火柴来,点燃了干草,开始烤鱼了。 包里准备有一套烧烤用的调料粉,她亲自给调制的。加入了辣椒,花椒,孜然等佐料混合而成。这味道,和现代烧烤非常像了,就差点泡椒,咸菜粒和葱花了。 说到葱花,羽琴突然看到一旁长得有一从野葱。她连忙拿起锅铲就挖了起来,锄头太重,她没带,也只能用锅铲了。 但挖着挖着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地怎么不平呢,而且还往上隆起了。 抬起头看去,这居然是一座孤坟。 “妈呀,对不住,对不住,一时嘴馋,挖了您家的葱。不好意思啊,我给您种回去。”羽琴连忙把葱给塞回了原地,还记得浇了点水。 但鱼还没烤好,她不能挪窝啊。 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她突然有点害怕了。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其实也没鬼,都是些神奇的,早该灭绝却在地里意外还活着的生物,但她还是会想东想西的。都怪之前鬼片看得太多,想象力太丰富,脑洞太大了。 面对恐惧,要怎么驱散呢? 她灵机一动,把唢呐给拿了出来。 吹个喜庆的,就不会怕了! 吹什么呢? 就《威风堂堂》吧! 唢呐到嘴边,节奏就来了。她自己吹得都想笑,果然什么都不怕了。 此时鹧鸪哨在墓里,刚好遇到了那几只猫捣乱。 眼见着那女尸长出了白毛,伸长了指甲,就要尸变。 但唢呐的声音一响起,几只猫儿立马吓得跑了。这声音真的太震撼了,墓里都听得真真切切。 虽说把猫儿吓到了,但鹧鸪哨好歹见多识广。他屏息凝气,将精神都集中在了殓服身上。 在鸡鸣之前的最后一刻,他终于是将殓服给取了下来。 将其叠好放妥,他才出了墓。 这时已经听不到唢呐声了,不过他却闻到了一股香气。这是一种混合了数种香料的味道,当然了,还有鱼肉的香。 在墓里待了大半夜,鹧鸪哨自然是饿了。这香味儿很是浓郁,让他立马就开始分泌唾液。 “夔姑娘?”寻着香气,他找到了羽琴。 只是她居然睡着了,这黎明时分,是最难熬的。昨夜她烤好了鱼,吹完了唢呐,实在是累坏了。爬了半天的山,搁现代的话,她能睡上三天。 “嗯……,你东西拿到了?”羽琴揉了揉眼睛,看到他手里多了一个包裹。 “嗯,拿到了。不过不急,先把饭吃了。”鹧鸪哨这个时候真不急了,了尘长老也找到了,殓服也到手了,黑水城又不会跑,吃条烤鱼的时间有的是。 “大的这条给你。”羽琴很慷慨,把肉多的给他了,“昨儿夜里啊,还有几只野猫蹿出来想偷鱼呢。我啊,就一直吹唢呐,把它们给吓走了。” 她没说自己怕鬼,那也太丢人了。但是怕猫就不一样了,猫是真实存在的啊。 “昨天夜里是你吹的唢呐?”鹧鸪哨其实猜到了,这荒郊野外的,还有谁会背着唢呐到处跑啊。 “对啊,是我。”羽琴点点头,她不一直背着唢呐的吗。难道说,这里还有其他人再吹? 不,恐怕不是人吧! 她吓了一跳,连忙双手抱肩,缩成了一团。 鹧鸪哨一看她这样突然就有点心疼,估计之前冥婚的事情还是带给了她不小的阴影。这又在孤坟边上待了一夜,怎么能不怕。 “边走边吃吧,不要让了尘长老等太久。”他找了一个相当好的理由,既不会提起她的伤心事,也不会伤了她面子。 “好!”羽琴抓起自己那条烤鱼就开始啃了,边吃边走她太在行了,以前上学睡懒觉来不及了都这样吃早餐。 *** *** *** *** 第5章 炮仗 将殓服交给了尘长老之后,三人就一起同行,往黑水城去了。 了尘长老并未问鹧鸪哨羽琴的身份,他下意识就觉得应该是他族人。鹧鸪哨自己说的,搬山只剩他一人,那羽琴肯定就不会是他的师妹。但能一直带在身边,还要一同前去黑水城,自然关系十分亲密。 而扎格拉玛族人数所剩并不多,要维持血统,肯定就得同族通婚。 这样看来,羽琴肯定是鹧鸪哨媳妇儿了。 虽说鹧鸪哨已经拜了自己为师,但了尘并不是个八卦的人。待到他们成亲之时,他这个做师傅的,份子钱多给些就是了。 “要上船的请快些,马上就要开船啦!” 到了黄河边上,船家卖力地吆喝着,想在最后再多上几个客人。 羽琴伸长脖子一看,船舱里坐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壮汉。就是这条船了,这就是她的泰坦尼克号啊! “快点啊,鹧鸪哨,你怎么回事,这么长的腿还走这么慢!” 鹧鸪哨倒不是走得慢,而是一路上他都在听了尘长老讲风水。一边走一边看一边听,当然要缓一些了。 羽琴着急上船,但她却忘了自己背了个锅。船上又有些湿滑,她一脚踩到水渍之上,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但她屁股没着地,而是铁锅扛下了。 不过她坐在铁锅里,还因为滑溜溜的地面而转了十八圈,简直就像是个印度甩饼。 “哈哈哈!” 那群俄国人最先笑出了声,而且震天响,完全没有一点要给羽琴面子的意思。 羽琴气得没法,但她坐在锅里,四肢不着地,居然起不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那群俄国人笑得更大声了,有人都差点坐不住,也要摔地上了。 鹧鸪哨连忙跳到了船上,他一手拉住了羽琴的手,一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直接抱出了锅来。 “哼,臭毛子!滚回去吃你们的大列巴吧!”羽琴窝在鹧鸪哨怀里,小声地骂道。反正待会儿他们就会自己跳船,她气再大也能消了。 “他们是俄国人?”鹧鸪哨放开了羽琴,还帮她把锅背上了。她看起来摔得不轻,就别负重了。 “肯定是啊,你看那一脸毛。而且俄语很好辨认的,你听呐,什么司机,什么白帝圣剑,什么胡彦斌,什么乌拉,全是俄语词儿。”羽琴现编了一段儿,反正刚才鹧鸪哨也没上船。 “你还学过俄语?”鹧鸪哨抄起了手来,他觉得羽琴的真实身份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更高贵一些。 会俄语,家里和日本人有血海深仇,逼婚逃婚…… 难不成,她是哪个军阀的女儿? 不过她既然逃出来了,那就没有回去的道理。军阀做事向来都十分狠辣,就像那个罗老歪。一个逃婚的女儿,伤风败俗,说不定直接给毙了都有可能。 暂时还是让她跟着自己吧,等有机会了,再跟她聊聊安顿的事情。 思虑之间,船已经开了。 今日天气晴好,蓝天白云的,衬得黄河的颜色都像是橙汁一般。 羽琴坐在船舱里,她紧紧抓着船舷,等待着剧情的开始。 “怕水?”鹧鸪哨发现她有点紧张,明明在棺材里都没有这样的表情的。 “不是。”羽琴摇摇头,她怎么跟他说嘛。 “晕船?”鹧鸪哨是真的担心,她一个大家闺秀,跟他风餐露宿这么久,一声苦都没说过,已经算是厉害的了。 “有点。”羽琴只能骗他了,她干脆闭上了眼睛,朝着他那边靠了靠。 鹧鸪哨一下子挺直了脊梁,让她靠下肩头其实也没什么。只要她不介意就行,他也不会掉块肉嘛。 了尘在一边看着,默默开始念经了。 时代变啦,年轻人啊,也能自由追逐情情*爱爱,不用担心再化蝶什么的了。 前方水流逐渐湍急,船身摇晃了起来。羽琴这还没靠上去呢,就被颠得离了他有半米远。 孩子哭了起来,毛子骂了起来。毛子抓着孩子就往水里扔,鹧鸪哨也不知道丢了啥出去,就把孩子给套回来了。鹧鸪哨学了一下鸟叫,逗得孩子咯咯笑。见娃不闹了,才转手让羽琴给抱住了。 羽琴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本来这孩子应该了尘抱着的,但鹧鸪哨却给了她。但他肯定没料到,她还不如了尘呢。 那帮毛子居然胆敢反抗,纷纷拿出了武器,要教训鹧鸪哨。 但鹧鸪哨并没有给他们机会,刚才笑那么大声,就让他有点不爽了。一帮蛮夷,跑来华夏大地烧杀掳虐,坏事做尽,今儿正好顺手教训了。 掏出双枪,啪啪啪几声枪响,立马制服了所有人。 羽琴看得都没有眨眼睛,这也太帅了吧! 电视剧里很帅,亲眼看到,更帅了! “自己跳,还是让她踹?”鹧鸪哨给了羽琴一个报仇的机会,他知道,她是一个有仇必报的女子。 “我来踹!”羽琴连忙把孩子给了尘了,她挽起袖子,就要去踹那群俄国人的屁股。 但俄国人没给她机会,纷纷跳进了水里去。被女人踹屁股,他们还不如直接自杀呢。 都到了水里了,他们还骂骂咧咧,心服口没服。 “苏卡不裂!”羽琴也骂了回去,脏话嘛,谁还不会几句呢。 鹧鸪哨不懂俄语,但就俄国人的反应来看,这句话应该挺脏的。 不但会俄语,还会俄语的脏话,而且还脸不红心不跳地骂了出来,军阀之女无疑了。 只是他所知道的军阀里,并没有姓夔的。也许是母姓呢,她既然是逃婚,那肯定不会用真名。 把孩子还给了母亲,羽琴这才看向了一边的托马斯,“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不是,不是,我是被他们骗了的。我是个神父,我是美国人。”托马斯连忙把十字架举了起来,给羽琴看。 “他们是俄国人,信东正教,你是美国人,你信的是天主还是基督啊?”羽琴故意问道,托马斯是他们去美国的关键,她得让他加深点印象。 “这位小姐,我看你很有善缘啊,不如你信我主吧。”托马斯居然传起教来了,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啊。 “我已经信了老子了,你们美国佬总是吃牛肉,那可是道教的大禁忌。”羽琴可没忘鹧鸪哨是个道士,假借着他的名义,就把托马斯给打发了。 而且她也没骗人,她信的是老子,但不是老子。 三人下了船,就往黑水城去了。一路上羽琴不断回头,就怕托马斯没跟上。 鹧鸪哨注意到了她的举动,也发现了跟在后面的托马斯。 一番讨论之后,托马斯就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一个道士,一个和尚,一个神父,还有一个摇摆的无神论者。 进入黑水城之前,他们先去了附近的县城,购买一些物资。 鹧鸪哨和了尘长老一组,他们要买的,都是下墓的东西,不方便和羽琴一起。 羽琴则和托马斯一起,她本来也准备跟他打好关系的。 “托马斯,你美国哪儿人啊?”羽琴走到了一个香料摊前,而旁边还有家鞭炮店,两种奇异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鼻痒痒。 “田纳西州的,那儿风景特别漂亮,也有很多农田。每当我看到绿油油的田野,我都会想起我的家乡。”托马斯很健谈,中文也不错,一直叽里呱啦地说着。 羽琴一边听,一边想着别的事情。 他们进入黑水城之后,托马斯倒是没什么事,但鹧鸪哨丢了一只胳膊。而了尘长老…… 了尘长老后来怎么了? 羽琴发现自己想不起了尘的结局了,不仅如此,后来很多细节她也记不清了。 也许是她渐渐融入到这个世界来了,既然融入了,那之前的记忆,就会慢慢消失。此消彼长,能量守恒,量子力学…… “Miss夔你以后可以到美国来玩啊,我家有个大农场,很漂亮的。”托马斯很热情,这就要邀请羽琴去他家玩了。 “好啊,一定去。”羽琴可记住他这句话了,她不但要去,她还要住他隔壁! 买了点香料,买了些鞭炮,又零零碎碎买了好些东西,她终于收手了。托马斯很绅士,帮她提着这些货物,完全没提神职人员不干活这种话了。 鹧鸪哨那边也买完东西了,四人朝着黑水城前进,准备今晚就进去。 不过羽琴还是在外面等着他们,没有进去拖后腿。 “这有四条鱼,你烤着等我们吧。”鹧鸪哨特地买了四条肥美的黄河鲤鱼,等他们出墓来,直接就可以吃了。 “嗯。”羽琴点点头,从自己的包裹里取了一个东西出来,“这个你拿着。” “这是什么?”鹧鸪哨低头一看,有点像是个大炮仗。不过味道闻起来不太像,不是□□味儿啊。 “这是我家那边的特产,可以祛除邪物。当你遇到什么污秽之物的时候,你就点燃了扔出去,什么都能驱散。”羽琴其实也就是把炮仗给改了改,变成了可燃烧型的辣椒喷雾。 她把从鞭炮店买的炮仗给换了点配方,里面加进去了辣椒粉和花椒粉。在燃烧的同时,能产生更多的热量。 她只隐隐约约地记得,鹧鸪哨的手,是被一种害怕热量的虫子给咬的。 “等我们回来。”鹧鸪哨虽没觉得这有用,但他还是带上了。 “嗯。”羽琴就地坐下了,她看着他们走入了黑水城之中。突然一股莫名的悲伤袭来,让她掉下了一滴眼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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